目光在昨天買的衣服裡掃過,最後落在一套月白色的蒙古袍上。
她想起黑瞎子那一身黑色,黑白配,還是很登對的嘛。
換好衣袍,她便坐在鏡前,開始不緊不慢地描畫妝容,整理發型。
黑瞎子也不催促,自顧自地收拾好餐盒,然後便靠在門框邊,姿態閒適地看著她。
他的目光透過墨鏡,安靜地追隨著她的每一個動作,看她如何將青絲梳理順滑,如何點綴妝容,時光在這份靜謐的陪伴裡緩緩流淌。
當舒玥終於放下梳子,轉過身來時,早已習慣她這張臉存在的黑瞎子,眼底也掠過絲毫不遮掩的欣賞與濃濃愛意。
她一頭長發披散在肩頭,襯得五官愈發精致。
眉眼經過細細描畫,溫婉的眉形下,是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顧盼間流轉著靈動光彩。
那身月白色的蒙古袍與她相得益彰,領口、袖口乃至全身,都以銀線繡著繁複而精致的花紋。
她並未佩戴過於沉重的頭飾,而是精心挑選了一條額飾。
細細的銀鏈恰到好處地貼合在額前,鏈子中央墜著一顆打磨光滑的綠鬆石,周圍綴有細小的銀葉與瑪瑙珠子,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靈動生輝。
整個人站在那裡,宛如從草原月光中走出的精靈,溫婉清麗,又帶著不食人間煙火的靈動。
黑瞎子抱著手臂,將她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一遍,才慢悠悠地開口,語氣裡的讚歎顯而易見:“嘖,我們玥玥這一打扮,怕是草原上的薩日朗花都要自愧不如了。”
舒玥歪頭,帶著求知欲問道:“薩日朗花?那是什麼花?”
黑瞎子看著她那好奇又純然的樣子,心裡軟成一片。
他走上前,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朝門外走去,耐心地解釋:“薩日朗是草原上一種紅色的花,學名叫山丹花,開起來特彆熱烈,很好看。”
舒玥聽著,腦海中似乎有什麼被觸動。
她雖未親眼見過這種花,卻莫名覺得耳熟。她輕輕拉住黑瞎子的手,讓他放緩腳步,微蹙著眉努力回想。
“等等……我好像聽過!有一首歌就是這麼唱的……”
她輕聲哼唱起來,調子輕快而熟悉:“草原最美的花,火紅的薩日朗,一夢到天涯,遍地是花香,流浪的人兒啊,心上有了她,千裡萬裡,也會回頭望,草原最美的花,火紅的薩日朗,火一樣熱烈,火一樣奔放,癡情的人兒啊,心上有了他,有種幸福,叫地久天長。”
舒玥哼唱的調子簡單而歡快,像一陣清新的風。
黑瞎子眼神柔和看著對方,就站在灑滿陽光的院子裡,專注地聽著她哼完那一小段。
他墨鏡後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鏡片,清晰地映照出她此刻的模樣。
“唱得真好聽。”黑瞎子由衷地讚道。
隨即話鋒一轉,他牽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吻,指尖與她十指相扣,說道:“不過,流浪的人兒確實不用再回頭望了,因為他已經找到他的薩日朗了。”
他牽著她,穩穩地朝外走去,陽光將兩人的身影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