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黑瞎子利落地翻身下馬,幾步便跑到舒玥麵前,帶著一陣風與塵土的氣息,在她身前蹲下。
“喏,”他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拿出一小把薩日朗花,紅色的花瓣在暮色中依然灼灼耀眼,像一簇跳動的火焰。
他額角還帶著細密的汗珠,將花遞到她麵前,聲音因方才的縱情奔跑而帶著一絲微喘,卻異常清晰:
“最美的花,送給最美的人。”
舒玥微微一怔,低頭看著他掌心那束生機勃勃的花,又抬眼看向他沾染著風塵與笑意的臉龐。
這一刻,曠野的風,天際的霞,駿馬的嘶鳴,以及眼前人熾熱而直白的目光,共同構成了一幅遠比任何畫卷都更動人的景象。
舒玥小心翼翼地接過那束薩日朗花。
指尖觸碰時,能感受到花瓣的柔軟和他掌心殘留的溫度。
“謝謝,我很喜歡。”舒玥說道。
後來那束薩日朗花被舒玥仔細地收好,夾在了她隨身的筆記本裡,成為了鮮活書簽。
隨後的日子裡,他們仿佛真要踐行那浪跡天涯的誓言,將自由的足跡留在了廣袤的北疆。
先後去了呼倫貝爾的套娃廣場,被譽為“天下第一曲水”的莫爾格勒河,通遼的薰衣草莊園,烏蘭察布的烏蘭哈達火山等地。
若不是黑瞎子還得回去配合無邪的計劃,他們幾乎要沉醉在這漫無目的的流浪裡,忘了歸途。
而這段時間裡,舒玥的腦海中,那個久未動靜的係統也發布了新的任務:是保護一位年長的女性,時限是直到她的孫子從某個特定地方返回。
這任務來得突兀,舒玥還思索著如何向黑瞎子解釋這看似毫無來由的舉動,他卻已敏銳地察覺了她的欲言又止。
她隻含糊地提及需要暫時確保一個人的安全,黑瞎子聽後,沒有追問任何一個字,隻是點了點頭,說了句:“交給我。”
接下來的事情,根本無需舒玥操心。
不過一頓飯的功夫,黑瞎子便已通過他自己的渠道,將一切安排妥當。他找來的人專業而可靠,會不著痕跡地守在她目標人物附近,確保萬無一失。
當黑瞎子和舒玥再次踏上古潼京的白沙時,那段縱情山水的日子恍如隔世。
不過一段時日不見無邪和王萌,兩人都被大漠的風沙磨礪得粗糙了許多。
舒玥看到人後,語氣輕快,帶著毫不掩飾的打趣:“喲,這才多久沒見,你們倆怎麼滄桑得像被這片沙子醃入味了?看來這沙漠的日子,確實不怎麼好過呀?”
無邪看著神采奕奕的舒玥,以及她身後那個同樣一身清爽、甚至還帶著幾分閒適氣的黑瞎子,一股莫名的悲憤湧上心頭。
他幽幽地歎了口氣,目光越過舒玥,直接落在黑瞎子身上,那眼神裡寫滿了無聲的控訴,那眼神似乎在說:你就這麼看著她欺負你親徒弟?
黑瞎子接收到他的視線,隻是懶洋洋地抬了抬眉梢,隨即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專注地研究起遠處沙丘的輪廓,仿佛是第一次來一樣。
無邪一看他這態度,心裡那點微弱的希望熄滅了。
得,就知道這死男人壓根靠不住。
他認命地轉回頭,對著舒玥扯出一個帶著疲憊的笑容,語氣裡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羨慕:“是啊,我這過得可是風餐露宿,哪比得上您二位,看你們這滿麵春風的樣子,這段時間肯定是玩得相當開心了。”
看著無邪這副飽經風霜的模樣,舒玥眼裡的笑意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