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人愣住時，他才慢悠悠地補充道，“而且，誰跟你們說離簇死了？”
蘇萬猛地吸了吸鼻子，胡亂抹了把眼淚，急切地問：“真的嗎？黑爺你沒騙我們？”
楊好臉上也掛著淚痕，看著黑瞎子聲音裡帶著質疑：“你怎麼知道離簇沒死？你剛剛沒看到那個情況嗎？那麼大的坑，那麼多怪藤！他就算不死也得殘了啊！”
黑瞎子懶得跟這兩個情緒激動的小鬼扯那麼多：“反正離簇沒死。”
蘇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抓住黑瞎子的胳膊：“黑爺！既然你說鴨梨沒死，那我們能不能現在去救他啊？求你了！”
“救什麼救？準備回家了。”黑瞎子甩開他的手說，“那小子的命可比你們倆的要金貴，有人去搶著去救的。”
“不想死就跟著我們出去。再磨蹭，就把你們倆扔這兒陪葬。”
蘇萬追上前兩步，緊緊盯著黑瞎子的側臉，試圖找到一絲線索：“黑爺，為什麼鴨梨就有人搶著救？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
“先回去，這事說來話長。”
這時，楊好突然想起什麼，臉色一變：“等等！灣姐呢？她是不是還在下麵沒上來？”
“灣姐本來跟我們一起的，都走到出口附近了。可是她在石壁上看到一個鳳凰圖案，就……”
蘇萬頓了頓，不知該如何描述梁灣當時的決絕，“就死活不肯走了，非要留下來。”
楊好瞪大眼睛，“灣姐她瘋了嗎？那、那我們是不是得去救她？”
舒玥在一旁，聽著兩個少年焦急的對話。
她倒是有些意外，這兩個小子本事不大，倒是挺講義氣，自己都險象環生還惦記著同伴。
不過該潑的冷水還是要潑。
她緩步上前，清冷的目光掃過兩個少年：“你們現在渾身是傷，連最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沒有，憑什麼去救人？”
“梁灣既然選擇留下，就說明她已經做好了承擔後果的準備。你們現在衝回去，除了多送兩條命，還能做什麼？”
“記住，真正的義氣不是盲目送死，而是活著出去，變得足夠強大，這樣以後才不會像現在這樣被動。”
蘇萬和楊好被舒玥這番話問得啞口無言。
他們何嘗不知道舒玥說得在理？隻是情急之下，難免衝動。此刻被點醒，兩人都不由自主地審視起自身的狀況。
蘇萬在古潼京的短短三天裡，先後經曆了毒蛇咬、汪家弓弩擦傷、爆炸衝擊，更被墜落的石塊砸中後背，此刻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體力早已透支，全憑一股意誌強撐。
楊好的狀態同樣糟糕。他先前被九門協會的人抓住，九門的人為了威脅逼迫離簇開口說古潼京的秘密，沒少揍他，身上青紫交加。
之後又被脅迫跟著重入古潼京，在蛇柏與黑毛蛇的襲擊中掙紮求生，添了不少新傷，此時也滿臉疲憊。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狼狽與虛弱。
這樣的狀態，彆說回去救人了，能否安然走出這片沙漠都是未知數。
舒玥見兩人沉默，知道他們聽進去了，便不再多言，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們，等待他們自己做出理智的決定。
“走吧。”最終，楊好啞聲開口，他拉著蘇萬，看向黑瞎子和舒玥，“我們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