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敖徒講解求雨之事,詢問和尚求雨時供奉了多少香油、黃金。
和尚卻不能理解。
和尚道:“道長老爺,那是大災之年,都餓死人了。百姓吃的是土,誰還來禮佛?哪還有什麼香油、黃金供奉?能有些香燭供奉已經是十分不錯了。”
敖徒笑道:“嗬,你看!既無香油?也無黃金?叫佛空來一趟,還說什麼誠心?”
和尚道:“怎能如此說?那富庶之國,有香油、黃金供奉,是誠心禮佛;我等貧瘠之國,無香油、黃金供奉,就不是誠心禮佛了?我們所搓香燭,也是傾儘餘力,怎麼就能說不是誠心呢?”
敖徒道:“傾儘餘力,那以往你們求雨時可靈驗?”
和尚道:“這……五回六回也能靈驗一次。”
敖徒笑道:“五六回才靈驗一次,那是你們碰巧趕上了。”
和尚無力反駁。
敖徒道:“說起來,既然你們往日求雨時也不靈驗,國君惱你們作甚?”
和尚道:“這還不是因為……”
敖徒道:“因為什麼?”
和尚有些不太敢說。
敖徒道:“無妨,我是外來的道士,和你們無冤無仇,年輕時也曾學過佛法,算是半個佛門中人。你說與我聽,我定不外傳。”
和尚看了看敖徒,見敖徒麵容和善,十分親和,倒是個好人模樣,於是道:
“好吧,其實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往年求雨,和尚道士都是時靈時不靈,隻要儘心了,縱使求不來雨也不妨事。可偏偏那年來了三位國師。揮手之間,呼風喚雨,立時解救了災情,這便顯得我們和尚無用了,國君因此而惱怒。”
敖徒道:“這就是你們運道不好了。我也是聽說了你家國師有大法力,故而慕名前來拜謁。”
和尚道:“唉,誰說不是呢。還請道長老爺稍候,我這就前去通報。”
敖徒點頭。
和尚回去通報。
很快,來了兩個二十來歲的小道士,頭戴星冠,身穿道袍,見到敖徒模樣,上前行禮。
敖徒還禮,道明來意。
兩個小道士道:“請道長先入寒觀暫歇,我家三位師父正在三清殿中修醮,待事畢後,聞道長前來,必親來迎接。”
敖徒道:“不知是大醮小醮?”
兩個小道士道:“是小醮,明日便可結束。隻因國君年邁,有些小恙,我家三位師父為其消災祈福。”
敖徒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從命。”
兩個小道士領著敖徒在一間客房住下。
兩個小道士問道:“還未請教道長道號,待我家師父修醮結束後,我們也好回話。”
敖徒道:“貧道號太西真人。”
兩個小道士聞言,更不敢怠慢。
他們之前見敖徒衣著不凡,便不敢失禮;如今又見敖徒以太西為號,太乃至極之意,豈能隨意取之,因此更多尊敬。
兩個小道士道:“真人遠道而來,權且在此歇息滌塵。我等前去整備齋供,未知真人除清規之外,可另有什麼彆的忌諱?”
敖徒道:“沒有彆的忌諱。”
兩個小道士道:“那請真人暫歇,我們這就下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