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艇在海麵上漂了整整一夜,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林德才終於看清周圍的景象。灰蒙蒙的霧氣像紗幔般籠罩著海麵,能見度不足百米,隻有偶爾掠過的海鳥,證明這片海域並非死寂。
商人在黎明時分醒了過來,額頭的傷口被海風吹得發疼,他捂著額頭看向四周,聲音還有些沙啞:“這是……哪裡?”
“不知道。”林德用力劃著船槳,手臂因長時間用力而酸脹,“昨晚的爆炸讓海流變得混亂,我們被衝到了這片霧區。”他低頭看了眼船舷邊的黑岩藤,藤蔓正垂在海水中,葉片偶爾會輕微抖動,【檢測到附近海域存在微弱能量波動,未發現高威脅目標。】
係統的提示讓林德稍稍鬆了口氣,但那片濃得化不開的霧氣,總讓他心裡發緊。這片海域他從未聽說過,霧氣裡藏著什麼,誰也說不準。
“快看!”商人突然指著前方,聲音裡帶著驚喜。
林德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隻見霧氣中隱約浮現出一片黑影,隨著小艇不斷靠近,黑影的輪廓逐漸清晰——那是一座島嶼,島上覆蓋著茂密的森林,海岸線蜿蜒曲折,看起來荒無人煙。
“有島!我們有救了!”商人激動得差點站起來,卻被林德一把按住。
“彆高興得太早。”林德的眼神依舊警惕,“荒島上可能有野獸,甚至……其他不速之客。”他讓黑岩藤的藤蔓悄悄探入水中,順著海底往島嶼的方向延伸,“先確認島上有沒有危險。”
藤蔓在水中靈活地穿梭,片刻後,係統提示響起:【檢測到島嶼邊緣存在人類活動痕跡(廢棄的篝火堆、新鮮的腳印),未發現大型猛獸氣息。】
“有人?”林德皺起眉,這荒島上怎麼會有人?是遇難者,還是……彆的什麼人?
“有人總比有野獸好。”商人搓了搓手,“說不定能找到些食物和淡水。”
林德沒有反駁,目前他們確實急需補給。小艇漸漸靠近岸邊,淺水區的礁石清晰可見,他收起船槳,任由小艇被海浪推著衝向沙灘。當船底觸碰到柔軟的沙子時,兩人幾乎同時鬆了口氣。
剛踏上沙灘,潮濕的空氣裡就飄來一股淡淡的腥甜氣味,林德低頭看去,發現沙灘上的腳印雜亂無章,其中幾個腳印邊緣還沾著暗紅色的痕跡——像是乾涸的血跡。
“這……”商人的臉色瞬間白了,“是不是出事了?”
林德沒說話,隻是示意黑岩藤加強警戒。藤蔓順著沙灘蔓延開,像一張綠色的網,警惕地探查著周圍的動靜。他彎腰撿起一塊尖銳的貝殼,刮了刮腳印上的血跡,血跡已經徹底乾涸,至少是一天前留下的。
“先找水源和食物。”林德站起身,目光掃過前方的森林,“保持警惕,跟緊我。”
森林裡異常安靜,隻有兩人踩在落葉上的沙沙聲。高大的樹木遮天蔽日,連晨光都難以穿透,偶爾有幾隻色彩豔麗的鳥兒驚飛,卻更襯得這片森林陰森。黑岩藤的藤蔓纏在林德的手腕上,時不時輕輕顫動,像是在提醒他注意四周。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林德突然停下腳步,側耳傾聽——前方傳來微弱的水流聲。他眼睛一亮,對商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心翼翼地撥開擋路的灌木叢。
一條清澈的小溪出現在眼前,溪水潺潺流淌,水底的鵝卵石清晰可見。溪邊的草地上,果然有一堆廢棄的篝火,灰燼旁還散落著幾個空罐頭和一把生鏽的匕首。
“這裡有人住過。”商人指著罐頭,“看罐頭的牌子,像是海軍的軍糧。”
林德蹲下身,用手掬起一捧溪水,溪水冰涼刺骨,帶著淡淡的草木清香。他剛要喝,黑岩藤突然纏住他的手腕,葉片急促地晃動著。
【警告!溪水中檢測到微量神經毒素,長期飲用會導致意識模糊!】
林德猛地縮回手,心有餘悸地看著溪水。看起來清澈無害的溪水,竟然有毒?他抬頭看向小溪的上遊,水流是從森林深處流下來的,難道毒素的源頭在裡麵?
“怎麼了?”商人見他臉色不對,疑惑地問。
“水不能喝。”林德低聲說,“裡麵有毒。”
商人嚇了一跳,趕緊收回伸到溪邊的手:“有毒?那怎麼辦?我們快渴死了……”
林德還沒來得及回答,黑岩藤突然劇烈地晃動起來,藤蔓尖端直指森林深處,【檢測到多股人類氣息快速靠近,其中3股氣息帶有武器能量反應!】
“躲起來!”林德拽著商人鑽進溪邊的灌木叢,自己則透過枝葉的縫隙向外觀察。黑岩藤的藤蔓迅速散開,纏上周圍的樹乾,倒刺豎起,做好了戰鬥準備。
片刻後,三個穿著破爛衣服的男人出現在小溪邊,他們手裡都拿著武器——兩把砍刀和一根鐵棍,臉上帶著凶悍的神情,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老大,這裡好像沒人。”一個矮胖的男人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那兩個海軍的崽子跑不遠,肯定還在島上。”
被稱為“老大”的刀疤臉啐了口唾沫,用砍刀挑了挑地上的空罐頭:“昨天讓他們跑了是老子的疏忽,今天要是再抓不到,我們都得渴死在這鬼地方。”他突然看向溪水,眼神凶狠,“這水不能喝,還記得那個蠢貨嗎?喝了之後跟條瘋狗似的,最後被老子一刀劈了。”
矮胖男人打了個寒顫,似乎想起了不好的回憶:“那我們怎麼辦?再往裡麵走,說不定能找到乾淨的水源。”
刀疤臉點點頭,正準備動身,目光突然落在了沙灘方向的腳印上——那是林德和商人留下的新鮮腳印。他眼睛一眯,嘴角勾起一抹獰笑:“看來不用找那兩個海軍了,送上門來的獵物。”
他揮了揮砍刀,對另外兩人說:“跟上!這腳印是新的,他們肯定沒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