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鏡長老很快便收到了南宮家已對淩家實施經濟製裁的消息。他撚著胡須,在書房內踱步,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得意。在他看來,這條經濟鎖鏈,足以讓淩曜焦頭爛額,寸步難行。
“此計甚妙,當立刻稟報墨尊,讓他知曉老夫的手段!”他整理衣袍,誌得意滿地前往星輝議事大廳,準備向墨淵邀功。
然而,他踏入那陰冷大殿時,感受到的卻是一股幾乎凝成實質的低氣壓。墨淵高踞玉座之上,臉色比往日更加灰敗,眼下的烏青濃重得嚇人,周身都縈繞著一股暴戾而痛苦的氣息——顯然,昨夜淵燼的“教誨”格外嚴厲,噩夢的餘威尚未散去。
玄鏡(小心翼翼,帶著諂媚):“墨尊,好消息!南宮家已按計劃對淩家實施斷供與索債,淩曜此刻定然如熱鍋上的螞蟻,資金鏈斷裂指日可待!相信不出數日,他必定……”
墨淵(猛地打斷,聲音嘶啞而充滿不耐,如同砂石摩擦):“數日?又是數日!玄鏡,一個月之期已過去近半,你除了躲在後麵耍些小聰明,驅使一個蠢丫頭,可曾有半點實質進展?戒指呢?!淩曜的人頭呢?!”(將夢中的痛苦與焦躁儘數發泄在玄鏡身上)
玄鏡(被劈頭蓋臉一頓痛斥,冷汗涔涔,腰彎得更低):“是,是……老臣無能,老臣一定加緊……”
墨淵(疲憊而厭惡地揮揮手):“滾出去!拿不到戒指,下次你來,就用你的人頭頂數!”
玄鏡碰了一鼻子灰,狼狽不堪地退出大殿,心中的得意蕩然無存,隻剩下屈辱和更深的焦慮。回到自己城堡,他坐立難安,墨淵的威脅如同跗骨之蛆。
“都是淩曜那小畜生!”他將所有怒火都轉嫁到淩曜頭上,“若非他負隅頑抗,我何至於受此羞辱!”
他眼中厲色一閃,立刻下令:“傳話出去,就說南宮家已徹底斷絕與淩家的糧食運輸!淩家庫存儲備有限,不日即將斷糧!凡淩家子弟,若有明事理者,願棄暗投明,歸順於我,我玄鏡必敞開大門,好生接待,既往不咎!”他要從內部瓦解淩家,讓淩曜眾叛親離,在饑餓中崩潰!
消息如同瘟疫般在古堡內蔓延。糧食,是生存的基石。這條消息帶來的恐慌,遠比經濟製裁更為直接和致命。
淩曜在地底密室中,看著蘇睿帶回的、剛剛緩解了資金危機的錢財,還未來得及喘息,便又接到了這更沉重的噩耗。他眉頭緊鎖,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石桌,麵對斷糧的威脅,即便是他,也感到了一陣無力。
“資金可以籌措,但糧食……尤其是大宗糧食運輸,在南宮家嚴密封鎖下,極難獲取。”淩曜的聲音帶著沙啞,“而且目標太大,一旦被玄鏡或墨淵察覺,沿途必遭劫殺。”
蘇睿(看著他凝重的側臉,輕聲問道):“除了南宮家,就沒有其他可靠的糧源了嗎?或者,有沒有信得過的朋友,能幫我們渡過難關?”
淩曜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微光:“有一個人。他叫韓燁,是我年少遊曆時在瓊林郡結識的摯友。他家是瓊林郡最大的糧商之一,為人仗義,且對星輝古城內部的紛爭了解不深,或許可以求助。隻是……”他頓了頓,“從此地去瓊林郡,路途不近,我此刻絕不能離開古城。”
蘇睿(沒有絲毫猶豫):“我去。”
淩曜猛地看向她:“不行!路途險阻,玄鏡和墨淵的眼線遍布各處,太危險了!”
蘇睿(神色平靜而堅定):“正因為你目標太大,不能動,我才必須去。我會小心。女扮男裝,掩人耳目。這是目前唯一能快速解決糧食危機的辦法。難道要坐等著斷糧,讓所有還忠於你的人心渙散嗎?”
淩曜看著她眼中不容置疑的決心,知道這是唯一的選擇。他沉默良久,終於沉重地點了點頭:“讓淩影小七挑選兩名最精銳的好手,一路保護你。記住,糧食事小,你的安全,最大。”
是夜,一番喬裝打扮後,蘇睿已是一副清秀少年郎的模樣,帶著淩曜的親筆信和一小隊護衛,借著夜色掩護,悄然離開了風雨飄搖的星輝古城,向著繁華而遙遠的瓊林郡疾行而去。
(第21章完)
(後續看點:蘇睿的瓊林郡之行能否順利?韓燁是否會念及舊情,冒險相助?玄鏡的勸降言論,又會在饑餓的淩家族人中引起怎樣的波瀾?古城內外的危機,已呈燎原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