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輝古城西側,“靜默區”的邊緣。
淩曜與蘇睿剛剛返回,正與聞訊趕來的淩影小七及幾位核心將領商討對策。蘇睿展示著采集到的環境數據和那塊已失去光澤的黑色石板拓印,淩曜則描述著時空之淵那令人心悸的景象與遠古“守望者”的警告。眾人的心情沉重如鐵。
然而,就在此時,異變驟生!
原本隻是緩慢擴張的“靜默區”,其邊緣猛地一陣扭曲,如同水波蕩漾!緊接著,那片死寂區域的中心,空間被一股無可抗拒的力量強行撕開一道裂口——並非連接著狂暴的時空之淵,而是一個穩定、幽暗的通道。
一股難以形容的威壓,如同實質的海嘯,從通道中奔湧而出!這威壓並非純粹的毀滅,其中更夾雜著一種冰冷、浩瀚,仿佛能主宰一切的意誌。
在場所有人,包括淩曜的半實體靈軀,都感到靈魂一陣戰栗,身體不由自主地變得僵硬。普通的士兵更是臉色煞白,幾乎要跪伏下去。
通道中,一個身影緩緩步出。
正是墨淵!
但他已不再是那個局限於祭祀殿的瘋狂長老。他的身軀依舊與某種無形的黑暗能量連接著,仿佛是從那片黑暗中生長出來的一般。他的皮膚上,暗紅色的裂紋如同活物般緩緩蠕動,流淌著熔岩般的光澤。他的雙眼,已徹底化為兩潭深不見底的幽暗,其中仿佛有無數破碎的星辰在生滅。他僅僅隻是站在那裡,其周身扭曲的光線和隱隱傳來的空間哀鳴,就宣告著他已成為某種超越凡俗理解的恐怖存在。
他沒有看那些如臨大敵的士兵,也沒有看淩影小七,他的目光,直接落在了淩曜和蘇睿身上。
“看來,你們去了不該去的地方,見了不該見的東西。”墨淵的聲音平和,卻帶著一種直接在靈魂層麵回響的穿透力,不再有之前的瘋狂,隻有一種居高臨下的、神祇般的淡漠,“‘守望者’?一群失敗者的殘響罷了。他們若能阻我,又何必留下這無用的遺言?”
他的目光掃過蘇睿手中的石板拓印,嘴角勾起一絲極淡的、充滿譏誚的弧度。
“至於‘鏡子’……”他低笑一聲,那笑聲讓周圍的空氣都凍結了,“很快,你們就會親眼見證。”
說完,他終於將目光投向嚴陣以待的淩曜。
“我親愛的侄子,你找到了新的玩具,似乎玩得不錯。”墨淵的語氣帶著一絲“讚賞”,卻比直接的蔑視更令人不適,“可惜,依舊隻是孩童的把戲。你以為,憑借這點從深淵竊取的力量,以及那個異界女人的小聰明,就能撼動真正的偉力嗎?”
他緩緩抬起一隻手,甚至沒有刻意調動能量,隻是對著“靜默區”的方向,輕輕一握。
刹那間,眾人駭然看到,那片區域內,幾塊懸浮的、近乎靜止的巨石,連同其周圍的光線和空間本身,如同被一隻無形巨手揉捏的麵團,開始瘋狂地扭曲、壓縮!沒有聲音,沒有爆炸,隻有一種令人牙酸的、規則被強行改寫的視覺衝擊!最終,那幾塊巨石被硬生生地壓縮、凝聚成了一顆散發著幽暗光芒的、隻有拳頭大小的完美黑色球體,靜靜地懸浮在空中。
舉手投足,篡改局部規則!這不是能量的對轟,這是對世界底層邏輯的肆意玩弄!
“看明白了麼?”墨淵放下手,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們還在研究如何防禦能量,如何解讀信息。而我,已開始學習……如何定義這片區域的‘現實’。”
他的目光再次掃過全場,每一個被他目光觸及的人,都感到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懼。
“遊戲,該進入下一階段了。”墨淵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最終宣判般的意味,“好好享受這最後的……‘有序’時光吧。”
話音落下,他的身影連同那個幽暗的通道,開始如同褪色的水墨畫般緩緩消散。在他徹底消失的前一刻,他的目光再次定格在淩曜和蘇睿身上,那幽深的眼底,似乎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混合著期待與殘酷的光芒。
隨著他的消失,那恐怖的威壓也如潮水般退去。
但留下的,是比之前任何一次攻擊都更深的絕望與寒意。
他走了,卻像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在了每個人的心頭。
他不是來戰鬥的,他是來……展示差距的。
淩曜的暗藍色靈軀光芒明滅不定,蘇睿緊緊攥住了拳頭,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
墨淵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們,他們之前所有的努力和掙紮,在更高維度的力量麵前,是多麼的蒼白無力。
真正的風暴,現在才真正開始醞釀。
(第47章完)
(墨淵首次主動現身,以碾壓般的規則掌控力展示其恐怖實力,徹底打破了雙方的力量平衡,並將“鏡子”的懸念推向高潮。主角團麵臨著前所未有的心理和實力上的雙重壓迫,故事進入更殘酷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