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蘇培盛已經回到了宮裡。
看著還躺在床上挑燈夜讀的皇帝,蘇培盛彎著腰進了皇帝的寢殿。
微微行了一個禮後,道:“皇上,奴才已經把皇上的恩賞都和年家人說過了。”
“年希堯大人對皇上的安排表示理解。”
“隻是年遐齡大人在臨終前留下遺言,說死後肉身要安葬故鄉,所以年大人想明日就運送棺槨前往安徽。”
“他請示,是否能讓貴妃娘娘隱姓埋名送一段路?”
說最後這一句話的時候,蘇培盛的聲音都越來越小了。
回宮的路上,他越發覺得年家是居功自傲了。
仗著如今皇帝在用人之際,靠著年羹堯真是什麼要求都敢說出來。
能讓貴妃回家守喪,已經是天子極大的恩賜。
可偏偏他們還不知足,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其他。
貴妃那可是皇帝的女人,豈可藏在送葬隊伍裡,任人圍觀?
可無奈的是,他們這些傳話的,還不得不傳。
隻希望主子彆發怒。
皇帝本來還在看書,聽見蘇培盛這話,黑著臉就放下了書。
“年希堯真是這麼說的?”
蘇培盛頓時腰彎得更低了:“奴才不敢說謊。”
“量你也不敢。”
皇帝嘲了一句,隨後這才把書丟朝一邊,揉了揉額角:
“貴妃能出宮守喪,朕已經是看在年羹堯的麵子上了。”
“眼下還要出城去送,這若是傳到文武百官耳中,豈不成了朕不顧祖宗規訓,肆意嬌縱寵妃了?”
“你即刻派人出宮給年希堯傳話,朕不同意。”
說最後這話的時候,皇帝是裝都不想裝了。
這可難為了蘇培盛,皇帝就說4個字,可這4個字卻需要他用千言萬語去解釋。
但他沒法指責皇帝,隻能應下來:“是,奴才這就派人去傳話。”
皇帝沒有在應聲,隻是閉上了眸子。
暗想,要是年羹堯不把西北的叛亂平定了,可就辜負了他對年家這麼大的恩寵了。
年羹堯,可彆辜負他的信任。
—
蘇培盛苦哈哈的從養心殿出來,看著自己身邊的徒弟小夏子,他道:
“你帶人出宮一趟吧,去年大將軍府上,告訴年大人,皇上不同意貴妃出城送葬。”
“此事恐怕隻能由年家老少去送了。”
“是。”
小夏子辦事倒是極為利索,不過三更天的時間,年希堯就已經收到了皇帝的回信。
幸好他提前做了安排,把小妹送走了,否則……
不過在皇帝派來的太監麵前,他還是做出一副惋惜的模樣:
“皇上能準許貴妃回家,已是極大的恩賜,是微臣僭越了。”
“還請公公回宮以後,替我向皇上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