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門：韓通的紅薯，比刀槍管用
通往汴梁的官道上，禁軍隊伍走得慢悠悠——不是磨蹭，是士兵們懷裡揣著熱紅薯，舍不得走快，怕顛涼了。風順著城牆根吹過來，帶著點汴梁城裡的煙火氣，混著隊伍裡的烤紅薯香，竟比陳橋驛的風暖了不少。
老趙騎在“踏雪烏騅”上，手裡捏著韓通給的烤紅薯，啃得嘴角沾著焦皮。韓通跟在旁邊，鎧甲上的銅飾晃著光，卻沒了往日守城門的嚴肅，反倒像個跟著兄長趕集市的後生，時不時瞅一眼老趙懷裡的黃袍布包。
“點檢，前麵就是朱雀門了。”韓通指著遠處朱紅的城門樓，“守城門的是俺的副將李三，昨兒個已經傳了信，他不敢攔——就是……宮裡的大臣們，怕是還在等著您領兵北上的消息。”
“等著就等著。”老趙把紅薯皮往馬背上一扔，“讓他們先嘗嘗朕的烤紅薯，再議彆的。”
說話間，朱雀門已經近了——城門大開著，李三領著一隊士兵站在門口，手裡沒拿刀槍，反倒個個捧著個油紙包，見老趙過來，趕緊迎上來：“點檢！韓將軍說您愛吃烤紅薯，俺們連夜烤了些，還熱乎著呢！”
老趙翻身下馬，接過李三遞來的紅薯，掰開來一看——裡頭金黃金黃的，比老李烤的還軟乎，顯然是怕烤焦了，特意多守了半時辰。他咬了一口，甜汁順著喉嚨往下滑，暖得心口發顫：“不錯，比陳橋驛的還甜。”
李三頓時笑開了：“點檢愛吃就好！俺家婆娘說，烤紅薯得用柴火慢慢烘，不能用急火，不然外頭焦了裡頭還生。”
“你婆娘是個懂行的。”老趙拍了拍李三的肩膀，轉頭對身後的隊伍喊，“兄弟們！都進城！找個寬敞地方歇著，烤紅薯管夠！”
士兵們轟然應和，背著行囊往城裡走——沒有亂闖，沒有吆喝，連腳步都放輕了，怕踩著路邊百姓曬的紅薯乾。汴梁城裡的百姓早聽說點檢帶著大軍回來，原躲在家裡不敢出門，這會兒見士兵們揣著紅薯，笑嘻嘻地跟城門官嘮嗑，竟也敢探出頭，遠遠地看。
走到州橋時，遠遠就看見一群官員站在橋頭，為首的是宰相範質和樞密使王溥，穿著朝服，臉色繃得緊緊的——顯然是剛從宮裡出來，等著攔老趙。
韓通立馬握緊了手裡的劍，小聲說：“點檢，範質認死理，怕是要跟您辯‘君臣之禮’。”
“辯就辯。”老趙摸了摸懷裡的黃袍，從老李的紅薯筐裡摸出兩塊最大的烤紅薯，拎在手裡，慢悠悠往橋頭走。
範質見老趙過來，立馬迎上去，剛想開口說“契丹犯境，點檢當速北上”，就見老趙遞過來塊烤紅薯：“範宰相，一路過來累了吧？先嘗嘗陳橋驛的紅薯，甜。”
範質愣了——他備好的一肚子“君臣大義”，竟被這塊熱乎紅薯堵在了喉嚨裡。王溥在旁邊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說：“先接了吧，沒見韓通都跟著吃紅薯了？”
範質隻好接過紅薯，指尖觸到滾燙的薯皮，趕緊又遞還給身後的小吏，板著臉說：“點檢，太後在宮裡等著您回話，契丹人已至邢州，您不領兵北上，反倒帶大軍回汴梁，是何道理？”
“道理？”老趙咬了口紅薯，指了指懷裡的黃袍布包，“範宰相，您猜猜這裡麵是什麼？”
沒等範質回答，老趙已經解開布包，明黃色的黃袍露出來，在州橋的光線下晃得人眼暈。他拎起黃袍內側，指著那“點檢作天子”四個字：“這是雷劈出來的天意，您要是不信，摸摸這線跡，還帶著潮乎氣。”
範質和王溥都湊過去看，臉色瞬間變了——朱砂染的線，歪歪扭扭的字，確實不像是人為繡的。周圍的官員也都圍過來看，交頭接耳，沒人再提“北上抗遼”的事。
“天意難違啊。”王溥最先反應過來，捧著手裡的紅薯，突然對著老趙跪了下來，“臣王溥，恭請點檢登基為帝！”
範質愣了愣，看著手裡還熱乎的紅薯，又看了看周圍官員們的眼神——韓通站在老趙旁邊啃紅薯，李三領著士兵守在橋頭，連百姓都敢湊過來看熱鬨，哪還有半點“逼宮”的緊張？他歎了口氣，也跟著跪了下來：“臣範質，恭請點檢登基！”
官員們見狀，紛紛跟著下跪，喊“恭請點檢登基”的聲音，在州橋上回蕩著，蓋過了汴梁城裡的吆喝聲。
老趙卻沒立馬答應，蹲下來，把手裡的紅薯遞給旁邊一個縮著脖子的小官：“先吃紅薯，登基的事，不急——朕還沒吃夠汴梁的烤紅薯呢。”
正說著，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是宮裡的太監，騎著快馬過來，翻身下馬就跪：“點檢！太後有旨，請您即刻入宮！”
“知道了。”老趙拍了拍膝蓋上的土，拎起黃袍布包，“範宰相，王樞密使，跟朕一起入宮——順便告訴禦膳房，朕要吃烤紅薯，按李三婆娘的法子烤，彆烤焦了。”
範質和王溥相視一笑，趕緊應“是”——這位未來的皇帝，心裡惦記的，還是烤紅薯。
入宮的路上，老趙騎在馬上，韓通跟在旁邊，小聲問：“點檢，入宮後要是太後哭著不讓位咋辦？”
“哭就哭唄。”老趙摸了摸懷裡的焦紅薯皮，“朕給她塊烤紅薯，甜的，哭著吃也香——再說了，她早就知道，這皇位，早晚是朕的。”
韓通“噗嗤”笑出聲，覺得這位點檢當皇帝，怕是要把皇宮都變成烤紅薯的場子。
到了宮門口，符太後派來的內侍已經等著，見老趙過來，趕緊引著往裡走。穿過午門時，老趙抬頭看了看朱紅的宮牆，又摸了摸懷裡的黃袍——從陳橋驛被雷劈，到帶著紅薯回汴梁，不過兩天時間，卻像走了十幾年的路。
內侍引著他往紫宸殿走，殿門口站著幾個宮女，手裡捧著茶盤，見了老趙，卻都偷偷瞅他手裡的紅薯筐——顯然是聽說這位點檢愛吃烤紅薯，早備著了。
剛走到殿門口，就聽見裡麵傳來符太後的聲音，帶著點哭腔：“皇兒還小，他爹剛走半年，這皇位……”
老趙推簾進去，沒等符太後說完，就從筐裡摸出塊烤紅薯，遞到她麵前：“大妹子，先吃塊紅薯，甜——皇位的事，咱們慢慢嘮，不急。”
符太後愣了，看著眼前沾著焦皮的紅薯，又看了看老趙後腦勺沒擦乾淨的泥，突然笑了——她早知道老趙不是池中之物，卻沒料到，他竟是帶著烤紅薯，來“要”皇位的。
她接過紅薯，掰了一小塊遞給旁邊的小皇帝柴宗訓，又對老趙說：“你贏了——不過有件事，我得跟你說。”
“你說。”老趙也掰了塊紅薯啃著。
“以後宮裡的禦膳房，得天天烤紅薯。”符太後咬了口紅薯，甜得眯起眼，“我也愛吃這口。”
老趙笑了，摸了摸懷裡的黃袍：“沒問題！不僅禦膳房烤，朕還要讓全汴梁的百姓，都能吃上熱乎的烤紅薯。”
紫宸殿裡的甜香，飄得老遠，蓋過了往日的威嚴，也蓋過了改朝換代的緊張——這大宋的開國，沒有血濺宮闈，隻有烤紅薯的甜，和一句“以後天天烤紅薯”的約定。
本章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