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室內,醒神香的青煙凝而不散。
林天憶盤膝閉目坐在蒲團之上,查看右臂的傷勢。
不計後果的與高速衝來的蘇浩然正麵硬剛,換來的就是右手臂承受不住兩股巨力的聯合衝擊,整條骨頭近乎粉碎,化作無數碎片紮進肌肉裡。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將這些碎片移回原位,之後再用氣血之力催化骨骼連結生長。
統計完全分散的碎骨,並定下各自回歸的位置,林天憶隨即將特製的藥膏輕輕敷上右臂。
隨著藥膏特有的涼意浸入,手臂的灼熱痛感有所緩解,林天憶緩緩閉上雙眼。
“開始吧!”
最先鎖定的,是在肩部肌肉深處那塊拇指大小的碎骨。
氣血之力緩緩注入,被紮入的肌肉開始蠕動、繃緊,將碎骨一點點排出。
才有所緩解的痛感直接加倍提升,疼得林天憶悶哼一聲,喉間發出壓抑的痛苦呻吟,額角青筋猛地暴起。
他不敢鬆勁,隻能一點點的微調力量,將碎骨排出,再操控著周邊的肌肉擠壓著碎骨,小心翼翼的朝目標位置挪動。
碎骨上的尖茬刮擦著肌肉,每挪動一絲,酸麻痛楚便增加一分,就如同有人用刀子緩緩在手臂上割開一道口子。
大顆大顆的汗水如泉湧般往外直冒,不一會就把衣衫完全浸透。
一點點擠壓挪動、一點點微調方向,耗費將近一刻鐘時間,才將這塊碎骨傳送到位。
而移動碎骨所動用的肌肉也因持續的擠壓發力而發酸發僵,不時不受控製的抽搐一下。
緩了半盞茶的功夫,林天憶才將意識鎖定到下一塊碎骨上。
這一塊碎骨更尖,四邊都是銳角,肌肉擠壓下帶來的刺激更為強烈。
此時要是有旁人看到必定會大驚失色。
除了這變態的肌肉微控,更是因為林天憶這形同自虐的做法。
處理這種傷勢,正常來說都是直接開刀剖開血肉,將其中的碎骨一塊塊挑出,再進行拚接固定、敷藥催化骨骼生長。
雖然事後也會痛,可當時有麻藥撐著,至少不用實時清晰的感受碎骨磨肉的痛苦,也不會耗損多少心力。
林天憶此時的做法,不但時刻感受著碎骨磨肉的痛楚,更因為全程保持清醒專注,會耗費極大的心力。
所經受的煎熬強過開刀十倍以上。
可他沒得選。
醫師沒有透視眼,要找遍整條手臂的無數碎骨,隻能在臂上反複摸索,開口挑骨,光是這個步驟就不知要劃斷多少經脈、肌肉。
之後續骨修複經脈,如此多的傷勢就算有極品膏藥輔助,沒有個半年都彆想恢複。
可一個半月後就是參加屠島試煉的日子,拖著半殘手臂去麵對人們眼中的必死之局,這跟讓他去送死沒什麼區彆。
隻有這樣,用肌肉一點點挪動碎骨,在體內自我修複,才能保證不損傷太多經脈,趕在試煉之前修複傷勢,回歸到全盛狀態。
熬了兩個時辰,方才將不到兩成的碎骨挪回位置,但人卻已經到達了承受極限。
將止痛丹藥服下,林天憶便癱軟在蒲團上,昏睡過去。
另一邊,葛老恭敬的將華服中年引入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