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風清雲的生活變得極其規律,甚至可以說是嚴苛。
白日裡,他大部分時間都用於分解那半塊沉鐵巨石。有了之前的經驗和提升的修為,效率提高了不少。他不再滿足於簡單地沿著靈氣脈絡分解,而是嘗試更精細地操控“金氣破”,力求每一塊分解出的沉鐵石都品相完整,蘊含的靈氣流失最少。這個過程,本身也是對靈力掌控的極致錘煉。
夜晚,他則將所有時間用於修煉。新分解出的沉鐵石,他留下品質最好的十塊,其餘則陸續通過石頭的關係,小心地在坊市不同店鋪出手,換成了下品靈石和幾瓶適合煉氣期服用的“凝氣丹”。
有了丹藥和靈石的輔助,修煉速度明顯加快。丹田內的灰蒙氣旋日益壯大,旋轉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五行靈氣在氣旋中交彙、碰撞、融合,那絲圓融之意愈發清晰。他能感覺到,煉氣三層的壁壘已經近在眼前,隻差一個契機。
他並未一味猛衝。每次感覺靈力充盈,接近臨界點時,他便停下來,轉而練習《纏藤術》、《金石盾》和《禦風訣》,或是繼續鑽研《五行基礎綱要》和那《五行雜論》殘篇,夯實根基,加深對五行之道的理解。
他知道,五行雜靈根突破本就比單靈根艱難,若根基不穩,強行破境,後患無窮。
這一夜,月華如水。
風清雲盤膝坐在石屋內,身前擺放著五塊品質最佳的沉鐵石,呈五行方位。這是他根據《五行雜論》中一個粗淺的聚靈平衡理念自行布置的,試圖借助沉鐵石本身的土金之氣,輔以自身靈力,營造一個短暫的、利於五行靈氣吸納煉化的環境。
他服下一顆凝氣丹,雙手各握住一塊下品靈石,緩緩閉上雙眼。
功法運轉,丹田氣旋驟然加速!
澎湃的靈力如同決堤的江河,在經脈中奔騰咆哮!五塊沉鐵石微微震顫,散發出精純的土金靈氣,被氣旋強行吸納進來!與此同時,外界天地間稀薄的五行靈氣,也受到牽引,絲絲縷縷地彙入其中!
灰蒙的氣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凝實!其內的五行靈氣瘋狂碰撞、擠壓,發出低沉的嗡鳴!經脈傳來脹痛之感,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撐裂!
風清雲緊守心神,引導著那縷古老平衡之氣遊走周身,竭力撫平狂暴的靈氣,維持著五行之間那微妙的平衡。
衝擊!不斷地衝擊!
煉氣三層的壁壘如同一道堅固的堤壩,在靈力洪水的反複衝擊下,劇烈震顫,卻始終屹立不倒。
靈力在飛速消耗,丹藥和靈石提供的補充漸漸跟不上衝擊的消耗。經脈的脹痛變成了撕裂般的劇痛,意識也開始有些模糊。
不行!不能失敗!
風清雲猛地一咬舌尖,劇痛讓他精神一振!腦海中,雲落雪那清冷的身影,那斬滅仙魔的一劍,再次清晰地浮現!
他要變強!他要站得更高!他要去見她!
一股不屈的意誌如同烈火,從心底轟然爆發!
“給我破!!”
他心中發出一聲無聲的呐喊,將殘存的所有靈力,連同那縷古老平衡之氣,以及那股不屈的意誌,化作一股前所未有的洪流,狠狠地撞向了那道堅固的壁壘!
“轟——!!”
仿佛腦海中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劇痛瞬間達到頂點,隨即又如潮水般退去!
那道堅固的壁壘,在這凝聚了全部力量的一擊下,轟然破碎!
更加廣闊、更加堅韌的經脈呈現在感知中!丹田內,那灰蒙的氣旋體積縮小了一圈,卻變得更加凝練、深邃,旋轉間帶著一種沉穩有力的韻律!五行靈氣在其內流轉不息,圓融一體,再無之前的滯澀感!
一股遠比煉氣二層強橫數倍的氣息,從他身上升騰而起!
煉氣三層!成了!
風清雲緩緩睜開雙眼,眸中精光一閃而逝,隨即恢複平靜。他感受著體內奔騰的靈力和更加清晰的天地感知,心中並無太多狂喜,隻有一種水到渠成的平靜,以及……對前路更加堅定的信念。
他成功了。憑借自身的努力,在這偏僻的獸欄,突破了瓶頸。
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體內傳來一陣輕微的爆鳴聲,充滿了力量。
走到窗邊,望向窗外。天邊已泛起魚肚白,新的一天即將開始。
微光陣靜靜運轉著,守護著這片方寸之地。
風清雲知道,突破煉氣三層,隻是一個新的起點。
外麵的風波未曾停息,暗處的敵人依舊虎視眈眈。
但他已不再是那個隻能被動挨打、倉皇逃竄的弱小雜役。
如今,刃已稍利,當可試鋒芒。
他推開石屋的門,迎著初升的晨曦,走了出去。
腳步沉穩,氣息內斂。
眼底深處,卻藏著一抹曆經磨礪後,愈發銳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