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罪城毒砂
離開青雲山脈的外圍森林，墨天衡一路向西而行。
他不敢停留，也不敢走大路，隻能選擇人跡罕至的荒野和山林。青雲宗的勢力龐大，他不知道李玄的安排能瞞多久，一旦清玄真人發現他逃脫，必然會派出高手追殺。
這半個月來，他風餐露宿，靠著李玄給的乾糧和在野外采集的野果充饑。丹藥他舍不得多吃，隻在身體極度疲憊或者受傷時才會服用一粒。
他的修為雖然已經達到煉氣三層，但在這危機四伏的荒野中，依舊顯得有些單薄。他遇到過凶猛的妖獸，也遇到過凶殘的盜匪，好幾次都險些喪命，全靠著從《律道初解》中領悟的一些基礎邏輯技巧和對環境的敏銳觀察才化險為夷。
比如，他會利用妖獸的習性，通過製造特定的聲音和氣味來引導它們走向陷阱；他會觀察盜匪的陣型漏洞，利用地形和時機進行突襲，以最小的代價解決敵人。
這些經曆，讓他更加深刻地認識到，力量並非唯一的生存法則，智慧和邏輯，同樣可以成為強大的武器。
這一天，墨天衡終於看到了人類活動的痕跡。
在一片荒蕪的戈壁灘儘頭，一座巨大的城池突兀地出現在地平線上。這座城池的城牆高大而堅固，全部由黑色的巨石砌成，城牆上布滿了猙獰的箭垛和防禦工事，遠遠望去，就像一頭蟄伏在戈壁中的巨獸，散發著壓抑而危險的氣息。
城池的城門上方，懸掛著一塊巨大的黑色匾額，上麵用暗紅色的顏料寫著兩個大字——毒砂。
“毒砂城……”墨天衡心中一動。
他在青雲宗的外門典籍中看到過關於這座城池的記載。毒砂城是東域有名的“三不管”地帶，這裡魚龍混雜，彙聚了來自四麵八方的罪犯、逃兵、修士和商人。
這裡沒有法律，沒有秩序，隻有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實力，就是這裡唯一的通行證。
對於現在的墨天衡來說，這裡無疑是一個絕佳的藏身之處。青雲宗的勢力再大，也很難深入到這座罪城的內部去搜尋他。
同時，這裡也是一個獲取資源和信息的好地方。他需要修煉資源來提升實力，也需要了解外界的情況，為自己的“律道”之路尋找盟友和機會。
墨天衡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將自己的修為收斂到煉氣一層的樣子，然後低著頭，隨著人流，朝著毒砂城的城門走去。
城門處守衛森嚴，幾個身著黑色盔甲、氣息彪悍的守衛正盤查著進城的人。他們的修為都在煉氣四層以上，眼神銳利如鷹，掃視著每一個進城者，試圖從中找出可疑之人或者肥羊。
墨天衡看到，有幾個看起來像是普通商人的人，因為不願繳納高額的“入城費”，被守衛們拳打腳踢，最後狼狽地被趕了出去。
他心中了然，這毒砂城果然名不虛傳，連城門守衛都如此囂張跋扈。
輪到墨天衡時，一個滿臉橫肉的守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見他衣衫普通，修為低微，眼中立刻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小子，進城費，十塊下品靈石。”守衛伸出蒲扇般的大手，語氣不耐煩地說道。
墨天衡心中一緊。他身上的靈石本就不多，這十塊下品靈石幾乎是他全部家當的一半。但他也知道，在這裡，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他從懷中掏出十塊下品靈石，遞給了那個守衛。
守衛接過靈石，掂了掂，滿意地哼了一聲，揮了揮手：“進去吧。記住，在毒砂城裡，管好自己的手和嘴，彆給自己惹麻煩。”
墨天衡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低著頭走進了城門。
一進入毒砂城，一股混雜著血腥、汗臭、火藥和各種奇異氣味的味道撲麵而來，讓墨天衡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城內的景象更是讓他大開眼界。
狹窄而擁擠的街道兩旁，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攤位，有賣武器丹藥的，有賣妖獸皮毛的，還有賣各種違禁品的。攤主們大聲吆喝著，聲音嘈雜刺耳。
街道上的行人更是形形色色，有穿著華麗、氣息強大的修士，有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乞丐，還有手持利刃、眼神凶狠的亡命之徒。他們擦肩而過，彼此之間充滿了警惕和敵意。
時不時地，街道上會傳來爭吵聲和打鬥聲，甚至有人直接拔刀相向，鮮血瞬間染紅了地麵。但周圍的人對此卻習以為常，隻是冷漠地圍觀，或者乾脆視而不見。
這裡，是真正的叢林，是罪惡的溫床。
墨天衡沒有停留，他知道，在這裡暴露自己的弱小，隻會招來更多的麻煩。他根據腦海中的記憶，朝著城中相對偏僻和混亂的“貧民窟”走去。
隻有在那裡，他才能更好地隱藏自己的身份，也更容易找到一些生存的機會。
經過半個多時辰的穿行，墨天衡終於來到了貧民窟。
這裡的景象比城外更加破敗。低矮的土坯房和茅草屋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街道狹窄得隻能容一個人通過，到處都是垃圾和汙水，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空氣中彌漫著絕望和麻木的氣息。
墨天衡找了一個相對隱蔽的廢棄茅草屋，暫時安頓了下來。他檢查了一下四周，確認沒有危險後，才鬆了一口氣。
“先在這裡住下來，熟悉一下環境再說。”墨天衡喃喃自語。
他拿出李玄給的包裹，清點了一下裡麵的東西。乾糧已經所剩無幾，丹藥還有三粒下品療傷丹和兩粒下品煉氣丹，靈石隻剩下不到二十塊。
“資源太少了。”墨天衡皺了皺眉，“必須儘快想辦法獲取靈石和修煉資源。”
他知道，在毒砂城，想要獲取資源，隻有兩種方式：要麼搶，要麼賺。
搶，風險太大。以他現在的實力，很可能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
所以，他隻能選擇賺。
但在這罪城之中，一個沒有背景、修為低微的外來者，想要賺錢，談何容易？
墨天衡坐在茅草屋的角落，開始思考起來。他的優勢不是修為，而是他的邏輯思維和知識儲備。他必須找到一個能夠發揮自己優勢的方法。
“毒砂城魚龍混雜，信息流通很快，但也很混亂。”墨天衡心想，“或許，我可以從信息入手。”
他想起了地球上的“谘詢公司”，通過收集、分析和出售信息來獲取利潤。在這毒砂城，信息的價值更是不可估量。
比如，某個商會的運輸路線、某個修士的仇家、某個寶藏的傳聞……這些信息，都可能成為他賺錢的資本。
“就這麼辦。”墨天衡打定了主意。
他走出茅草屋，朝著貧民窟邊緣的一個小酒館走去。酒館是信息流通最快的地方之一，在這裡，他或許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這個小酒館名叫“醉鬼窩”，名副其實，裡麵擠滿了各種各樣的酒鬼和流浪漢。空氣中彌漫著酒精和劣質煙草的味道。
墨天衡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點了一壺最便宜的劣酒，默默地觀察著周圍的人，耳朵則仔細地捕捉著各種談話聲。
“聽說了嗎？黑風盜最近又劫了一支商隊，據說搶了不少好東西。”
“切，黑風盜算什麼？我聽說，城主府的人最近在城外發現了一個上古遺跡的入口，正在秘密組織人手探查呢。”
“真的假的？要是能找到上古遺跡，那可就發財了！”
“彆做夢了，那遺跡周圍肯定布滿了陷阱，而且城主府的人怎麼可能讓我們這些普通人染指？”
“說的也是……對了，你們知道嗎？最近城裡來了一個厲害的角色，據說一招就殺了‘快刀’張三。”
“哦？是誰這麼厲害？”
“不知道，隻聽說他穿著一身黑衣，戴著一個麵具，沒人見過他的真麵目。”
各種各樣的消息在酒館裡流傳著，真假難辨。墨天衡仔細地篩選著這些信息，試圖從中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就在這時，一個身材瘦小、賊眉鼠眼的中年男人湊了過來，低聲問道：“這位小哥，看你麵生得很，是剛來毒砂城的吧？”
墨天衡抬了抬頭，警惕地看著他：“有事嗎？”
那中年男人笑了笑，露出一口黃牙：“小哥彆緊張，我沒有惡意。我叫‘順風耳’，在這毒砂城裡，就沒有我不知道的消息。小哥要是想了解什麼，或者想找什麼人、做什麼事，都可以找我。隻要價格合適，保證讓你滿意。”
墨天衡心中一動。他沒想到，剛想找信息，就有人主動送上門來了。
他看著“順風耳”，不動聲色地說道：“我確實剛到毒砂城，想了解一下這裡的情況。不知道，你這裡有什麼關於‘賺錢機會’的消息嗎？”
“順風耳”眼睛一亮，壓低聲音說道：“賺錢的機會？當然有！不過，這得看小哥你有多大的膽子，還有多大的本事了。”
“哦？”墨天衡挑了挑眉，“說來聽聽。”
“順風耳”左右看了看，確認沒有人注意他們後，才湊近墨天衡，神秘地說道：“小哥，你聽說過‘地下鬥場’嗎？”
第五章地下鬥場
“地下鬥場？”墨天衡心中一動。
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在很多關於武俠和玄幻的故事裡，都有類似的場所。那是一個充滿了暴力、血腥和賭博的地方，也是一個能讓人一夜暴富，或者瞬間喪命的地方。
“沒錯，就是地下鬥場。”順風耳臉上露出一絲興奮的神色，“在毒砂城，最賺錢也最刺激的地方，就是地下鬥場。隻要你有實力，能在鬥場上贏下比賽，就能獲得豐厚的獎金。一場勝利，少則幾十塊下品靈石，多則上百塊，甚至還有機會得到上品靈石和珍貴的功法丹藥！”
墨天衡的眼神微微眯起。他知道，順風耳說的是實話。地下鬥場確實是一個快速獲取資源的途徑，但同時也伴隨著巨大的風險。在那裡，沒有規則，隻有生死。要麼贏，要麼死。
“我聽說，地下鬥場的比賽很殘酷，死亡率很高。”墨天衡平靜地說道。
“那是自然。”順風耳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富貴險中求嘛。在毒砂城，想賺錢哪有不冒風險的？而且，鬥場也分等級的。像小哥你這樣的修為，剛開始可以從最低級的‘生死鬥’開始。雖然危險，但隻要小心一點，還是有機會贏的。等你打出名氣了，就能參加更高等級的比賽，那時風險小了，獎金也更多了。”
“生死鬥？”墨天衡皺了皺眉。
“沒錯，就是生死鬥。”順風耳解釋道，“雙方簽下生死狀，在鬥場上不死不休。不過你放心，最低級的生死鬥，對手的修為大多和你差不多，都是煉氣一到三層的修士。隻要你有點實力，再加上一些運氣，贏下幾場比賽應該不成問題。”
墨天衡沉默了。他現在急需靈石來購買修煉資源，提升自己的實力。地下鬥場雖然危險，但確實是目前最快的途徑。
而且，他也想檢驗一下自己這段時間的修煉成果。在思過崖的半年裡，他雖然無法吸收靈氣，但他的思維能力和對邏輯的運用已經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他相信，憑借著自己的智慧和技巧，即使麵對同等級的對手，也有很大的勝算。
“好，我同意了。”墨天衡抬起頭，眼神堅定地說道，“帶我去地下鬥場。”
順風耳臉上露出一絲驚喜：“小哥果然有膽量！不過，去地下鬥場需要繳納十塊下品靈石的報名費，而且我作為介紹人，也需要一點辛苦費……”
墨天衡沒有廢話，直接從懷中掏出十五塊下品靈石，遞給了順風耳：“這是報名費和你的辛苦費。現在，可以帶我去了嗎？”
順風耳接過靈石，臉上笑得像朵花：“當然可以！小哥請跟我來。”
墨天衡跟著順風耳，走出了醉鬼窩，拐進了一條狹窄而陰暗的小巷。小巷兩旁全是高高的圍牆，牆上布滿了青苔和汙漬，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黴味。
他們在小巷裡七拐八繞，走了大約一刻鐘，終於來到了一扇不起眼的黑色鐵門麵前。鐵門上布滿了鏽跡，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打開過了。
順風耳走上前，在鐵門上敲了敲，發出了“咚、咚、咚”的三聲悶響，然後又用手指在門上的一個凹槽裡按了一下。
片刻後，鐵門“嘎吱”一聲打開了一條縫隙，一個沙啞的聲音從裡麵傳了出來：“誰？”
“是我，順風耳。”順風耳連忙說道，“我帶了一個新人來參加比賽。”
鐵門後麵沉默了片刻，然後縫隙慢慢變大，露出了一個身材高大、滿臉橫肉的壯漢。壯漢上下打量了墨天衡一番，眼中露出一絲不屑的神色：“又是一個送死的。進去吧。”
墨天衡和順風耳走進鐵門，發現裡麵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空間的中央是一個圓形的鬥台，鬥台由堅硬的黑石砌成，上麵布滿了乾涸的血跡，散發著濃烈的血腥味。
鬥台周圍，是一圈圈的看台，看台上坐滿了人，大約有上千人之多。他們大多穿著粗布衣衫，眼神狂熱，不停地朝著鬥台上呐喊、歡呼、咒罵。
“殺了他！殺了他！”
“砍他的胳膊！廢了他！”
“加油！快贏啊！我壓了你一百塊靈石！”
各種瘋狂的叫喊聲彙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聲浪，震得墨天衡的耳膜嗡嗡作響。
這裡，就像一個巨大的屠宰場，而鬥台上的修士，就是待宰的羔羊。
順風耳帶著墨天衡來到了一個角落裡的登記處。登記處裡坐著一個麵色陰冷的中年修士，正在低頭記錄著什麼。
“王管事，我帶新人來報名。”順風耳恭敬地說道。
王管事抬起頭，看了墨天衡一眼，麵無表情地說道：“姓名，修為，報名費。”
“我叫墨塵。”墨天衡隨口編造了一個名字，“煉氣二層修為。”他沒有暴露自己煉氣三層的真實修為，一是為了低調，二是為了能在初期遇到實力相對較弱的對手。
說完，他將十塊下品靈石遞了過去。
王管事接過靈石，點了點頭，然後從抽屜裡拿出一份生死狀和一支毛筆，遞給墨天衡：“簽下你的名字，按上手印。一旦簽下，生死自負，鬥場概不負責。”
墨天衡拿起毛筆，毫不猶豫地在生死狀上簽下了“墨塵”兩個字，然後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王管事收起生死狀，又遞給墨天衡一個黑色的號碼牌：“你的號碼是八十七號。下一場比賽就是你，對手是九十二號。去那邊的準備區等著吧。”
墨天衡接過號碼牌，點了點頭，朝著王管事指的方向走去。
準備區是一個巨大的石室，裡麵擺滿了簡陋的石凳。石室裡已經有十幾個修士在等待比賽，他們大多神情緊張，有的在閉目養神，有的在擦拭自己的武器，還有的在低聲交談著。
墨天衡找了一個角落的石凳坐下，默默地觀察著這些競爭對手。他們的修為大多在煉氣一到三層之間，氣息駁雜，看起來都是些在底層掙紮的修士。
但墨天衡並沒有因此而放鬆警惕。他知道，在這種生死搏殺的場合，任何輕視都可能導致致命的後果。
“八十七號！八十七號墨塵！該你上場了！”
一個粗獷的聲音從石室門口傳來。
墨天衡深吸一口氣，站起身，朝著鬥台走去。
當他走上鬥台時，看台上立刻爆發出一陣哄笑聲和噓聲。
“又是一個小白臉！看起來弱不禁風的，肯定撐不過一回合！”
“我壓了九十二號贏！這小子就是來送靈石的！”
“殺了他！快殺了他！”
墨天衡對此毫不在意，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鬥台的另一端。
那裡，一個身材魁梧、滿臉胡須的壯漢正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上鬥台。壯漢赤裸著上身，露出了結實的肌肉，手中拿著一把巨大的開山斧，氣息比墨天衡還要強上一絲，赫然是煉氣三層的修為。
“小子，識相的就趕緊認輸，老子可以饒你一命。”壯漢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墨天衡，語氣囂張地說道。
墨天衡沒有說話，隻是平靜地看著他。
“既然你不肯認輸，那老子就送你下地獄！”壯漢怒吼一聲，舉起開山斧，朝著墨天衡猛地劈了過來。
開山斧帶著呼嘯的風聲，蘊含著強大的力量，仿佛要將墨天衡劈成兩半。
看台上的觀眾立刻爆發出一陣狂熱的歡呼。
“好！劈得好！”
“殺了他！快殺了他！”
麵對壯漢的凶猛一擊，墨天衡卻顯得異常冷靜。他沒有選擇硬抗，而是根據自己對力學和運動軌跡的判斷，輕輕向側麵邁出了一步。
這一步看似簡單，卻恰好避開了開山斧的攻擊範圍。開山斧“砰”的一聲劈在鬥台上，濺起了無數的碎石。
壯漢一愣，顯然沒想到墨天衡竟然能避開自己的攻擊。他隨即怒吼一聲，再次舉起開山斧，朝著墨天衡橫掃過來。
墨天衡依舊沒有硬抗，他利用自己靈活的身法，在鬥台上不斷地躲閃著壯漢的攻擊。壯漢的攻擊雖然凶猛，但卻顯得有些笨拙，每次都被墨天衡輕易地避開。
看台上的觀眾漸漸失去了耐心，開始發出陣陣噓聲。
“廢物！連個人都砍不到！”
“快點殺了他！彆浪費時間！”
壯漢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的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急促。連續的猛攻讓他消耗了大量的體力，而墨天衡卻依舊氣定神閒。
墨天衡知道，時機已經到了。
當壯漢再次揮舞著開山斧朝著他劈來時，墨天衡突然一個加速，衝到了壯漢的身邊。他沒有使用任何武器，而是伸出右手，按照自己計算好的角度和力度，猛地一掌拍在了壯漢的肋下。
“哢嚓”一聲脆響。
壯漢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手中的開山斧“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他捂著自己的肋下，身體蜷縮成一團，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墨天衡沒有停手，他知道，在生死鬥場上，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他抬起腳，朝著壯漢的頭部猛地踹了下去。
“砰！”
一聲悶響，壯漢的腦袋像西瓜一樣被踹得粉碎，鮮血和腦漿濺滿了鬥台。
鬥台上瞬間安靜下來。
看台上的觀眾也愣住了，隨即爆發出一陣更加狂熱的歡呼。
“好！打得好！”
“沒想到這小子這麼厲害！”
“精彩！太精彩了！”
墨天衡站在鬥台上，看著地上的屍體，眼神平靜，沒有絲毫波動。這是他第一次殺人，但他並沒有感到恐懼或不適。他知道，在這個世界，想要活下去，想要實現自己的理想，就必須學會殺戮。
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修士走上鬥台，檢查了一下壯漢的屍體，然後宣布道：“八十七號墨塵，勝！”
說完，他遞給墨天衡一個布袋：“這裡麵是五十塊下品靈石，是你這場比賽的獎金。下一場比賽在一個時辰後，如果你還想參加，可以去登記處報名。”
墨天衡接過布袋，掂了掂，裡麵確實裝著五十塊下品靈石。他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轉身走下了鬥台。
他沒有立刻去報名下一場比賽，而是回到了準備區，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他需要時間來消化這場戰鬥的經驗，也需要時間來恢複剛才消耗的體力。
同時，他也在思考著。地下鬥場雖然能快速獲取資源，但風險太大，而且日複一日的殺戮，也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他必須儘快提升自己的實力，然後找到一個更好的方式來實現自己的理想。
“看來，我需要在這裡建立一個自己的情報網絡。”墨天衡喃喃自語，“隻有掌握了足夠的信息，才能在這個危險的世界裡更好地生存下去，也才能找到實現‘律道’的機會。”
他的目光望向鬥台，眼神中充滿了堅定。
地下鬥場，隻是他在毒砂城的一個起點。他的路，還很長。但他有信心，憑借著自己的智慧和邏輯，終將在這個罪惡的城市裡，找到屬於自己的立足之地。
第六章情報之網
五十塊下品靈石到手，這是墨天衡在毒砂城賺到的第一桶金。
他沒有像其他勝利者那樣，立刻去揮霍或者報名下一場生死鬥，而是拿著這筆“啟動資金”，再次找到了順風耳。
此時的順風耳正在醉鬼窩的角落裡，得意洋洋地向幾個酒友吹噓自己又介紹了一個“狠角色”。看到墨天衡進來，他立刻眼前一亮，迎了上去。
“墨塵小哥，恭喜恭喜啊！沒想到你這麼厲害，竟然一招就解決了那個壯漢！”順風耳滿臉堆笑，語氣中充滿了諂媚，“怎麼樣，要不要我再幫你介紹幾個下注的路子？保證讓你賺得更多！”
墨天衡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言。他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然後將順風耳叫了過來。
“順風耳，我問你，在毒砂城，除了地下鬥場，還有沒有其他獲取信息的渠道？”墨天衡開門見山地問道。
順風耳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他看了看墨天衡，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哥，你是想……做情報生意？”
墨天衡點了點頭：“沒錯。我需要一個可靠的情報來源，也需要一個能將情報賣出去的渠道。如果你能幫我，我可以給你豐厚的報酬。”
順風耳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做情報生意可比他現在乾的這種拉皮條的活賺錢多了，而且風險也相對較小。
“小哥放心！”順風耳拍著胸脯保證道，“在毒砂城，就沒有我順風耳找不到的信息渠道。不過，這情報生意水很深，想要做得起來，不僅需要可靠的消息來源，還需要有足夠的實力和背景，否則很容易惹上麻煩。”
“實力我會自己想辦法提升，背景我暫時沒有，但我有這個。”墨天衡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有腦子，有邏輯。隻要有足夠的信息，我就能分析出彆人看不到的東西。”
順風耳雖然不太明白“邏輯”是什麼，但他從墨天衡的眼神中看到了自信。他想了想，說道：“好，我信小哥一次。在毒砂城，最大的情報組織是‘暗影閣’，他們壟斷了大部分的高端情報生意。不過他們門檻很高，不是我們這種人能接觸到的。除了暗影閣，還有一些小的情報販子和消息渠道，比如各個酒館、賭場、妓院的老板，還有一些小偷、乞丐，他們都能提供一些零散的信息。”
“我明白了。”墨天衡點了點頭，“那你先幫我收集一些關於‘黑風盜’和‘城主府探查上古遺跡’的消息。越詳細越好，尤其是關於黑風盜的巢穴位置、人員構成和近期動向，還有上古遺跡的具體方位和城主府的探查進展。”
這兩個消息是他在醉鬼窩聽到的，他覺得很有價值。黑風盜既然能屢次劫道成功，肯定有其過人之處，如果能掌握他們的動向，無論是用來賺錢還是報仇（如果有機會的話），都很有用。而上古遺跡則更不用說了，裡麵很可能隱藏著強大的功法和珍貴的寶物，是提升實力的好機會。
“好，沒問題。”順風耳點了點頭，“不過小哥，收集這些消息需要時間和成本，你看……”
墨天衡從懷中掏出二十塊下品靈石，遞給順風耳：“這是定金，你先拿去用。等消息收集好了，我再給你三十塊下品靈石。如果消息可靠，以後還有更多的生意給你做。”
順風耳接過靈石，臉上笑得像朵花：“多謝小哥！我保證儘快給你消息！”
說完，順風耳便急匆匆地離開了醉鬼窩，去收集消息了。
墨天衡則留在了醉鬼窩，繼續觀察著周圍的人，收集著各種零散的信息。他發現，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隻要細心觀察，就能發現很多有用的線索。
比如，一個穿著體麵的商人，在喝酒時無意中露出了腰間的一塊玉佩，而那塊玉佩的樣式，和他在青雲宗見過的一種宗門信物很相似。這說明，這個商人很可能和某個宗門有聯係。
又比如，兩個乞丐在角落裡爭吵，其中一個乞丐說他昨天在城外的亂葬崗看到了很多穿著黑色盔甲的士兵，似乎在尋找什麼。這很可能和城主府探查上古遺跡有關。
墨天衡將這些零散的信息一一記在心裡，然後開始用自己的邏輯思維進行分析和整合。他試圖從這些碎片化的信息中，找出隱藏在背後的真相。
時間一天天過去，順風耳陸續給墨天衡帶來了一些消息。
關於黑風盜的消息：黑風盜的巢穴位於毒砂城以西百裡的黑風嶺，首領是一個名叫“黑風老怪”的修士，修為已達築基初期。黑風盜共有成員三百餘人，其中煉氣後期的修士有十幾人，其餘大多是煉氣中期和初期的修士。他們近期的目標是一支來自西域的商隊，據說這支商隊運送了一批珍貴的藥材和礦石。
關於上古遺跡的消息：上古遺跡的入口位於毒砂城以北五十裡的“迷霧森林”深處。城主府已經組織了一批修士進入探查，但遺跡內部布滿了陷阱和機關，而且還有強大的妖獸守護，已經有十幾名修士在探查過程中喪命。目前，城主府正在招募更多的修士加入探查隊伍，承諾給予豐厚的報酬。
墨天衡看著這些消息，陷入了沉思。
黑風盜雖然人多勢眾，但首領也隻是築基初期的修為。以他現在煉氣三層的修為，正麵硬剛肯定不是對手，但如果用計謀，或許能找到機會。比如，他可以將黑風盜要劫道的消息透露給那支西域商隊，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或者引城主府的人去圍剿黑風盜，坐收漁翁之利。
而上古遺跡則更加誘人。雖然危險重重，但裡麵很可能有能讓他快速提升實力的寶物。而且，城主府招募修士，這是一個混入其中的好機會。他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深入遺跡內部，尋找對自己有用的東西，同時也能了解城主府的實力和動向。
“就先從黑風盜入手吧。”墨天衡打定了主意，“先賺一筆靈石，提升一下實力，再考慮上古遺跡的事情。”
他再次找到了順風耳，問道：“順風耳，你能不能聯係上那支西域商隊的負責人？我有關於黑風盜的重要消息要賣給他們。”
順風耳愣了一下，隨即說道：“西域商隊？他們現在應該在城東的‘迎客來’客棧。我認識客棧的老板，或許能幫你聯係上他們。不過小哥，黑風盜可不是好惹的，你要是把消息賣給了商隊，萬一被黑風盜知道了，你的小命就難保了。”
“這個我自然知道。”墨天衡平靜地說道，“我會小心的。你隻要幫我聯係上他們就行了，剩下的事情不用你管。事成之後，我再給你五十塊下品靈石。”
“五十塊下品靈石！”順風耳的眼睛都直了，他連忙說道，“好，我馬上去聯係！小哥你等著我的消息！”
看著順風耳急匆匆離去的背影，墨天衡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黑風盜，城主府，暗影閣……
毒砂城的水，果然很深。
但他不怕。
他有邏輯，有智慧，還有一顆敢於挑戰的心。
他要在這罪惡的城市裡，織一張屬於自己的情報之網，然後，用這張網，捕捉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機會。
他的“律道”之路，才剛剛開始。而這張情報之網，將是他在這條路上，最重要的武器之一。
第七章借刀殺人
迎客來客棧，位於毒砂城的城東，是一座規模較大的客棧。由於地處交通要道，這裡經常有來自四麵八方的商隊和修士入住。
此時，客棧的一間上等客房內，墨天衡正坐在一張太師椅上，對麵坐著一個身材高大、滿臉絡腮胡的中年男人。這個男人穿著一身華麗的絲綢長袍，腰間掛著一把鑲嵌著寶石的彎刀，眼神銳利，氣息沉穩，顯然是個見過大世麵的人物。
他就是那支西域商隊的負責人，名叫巴圖。
“墨塵小哥，聽說你有關於黑風盜的重要消息要賣給我？”巴圖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語氣平淡地問道。他顯然對眼前這個看起來年輕瘦弱的少年並不太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