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子讓張了張嘴,很想說自己信,但鬼羊駝虎視眈眈地站在一邊,大有他敢點頭就再追著他咬的架勢。
他握緊拳頭,垂眸不敢直視沈琦雙眼,隻聲音艱澀地往外擠字:“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袁哥哥,你不信我!”沈琦瞪大眼睛,纖細的身子輕晃了一下,搖搖欲墜。
沈瑄及時伸手將妹妹扶住,對袁子讓道:“此事未必就是令瑛做的,我看花花很聽沈疏的話,若花花被沈疏蒙騙,受她指使冤枉令瑛……”
“嗬——tui!”沒等他說完,花花已經衝了過來,對著他吐了口又大又濃又黏的混合著胃溶物的口水,將有些潔癖的沈二少惡心得夠嗆,話頭也止住。
“主人的蠢弟弟,花花被壞女人毒死了,你不幫花花報仇嗎?”花花的腦袋扭了一百八十度,遮掩死相的陰氣逐漸散開,露出被分屍的淒慘死相。
這是……
袁子讓瞳孔緊縮,牙關緊咬,再也說不出幫沈琦辯白的話來。
一塊塊碎屍飄向沈琦,長滿蛆的腐爛獸瞳盯著她,質問:“為什麼要害花花!為什麼要害花花!”
聲聲急促,宛若催命。
沈琦嚇得兩眼翻白,直接暈了過去。
沈瑄急忙將人抱住,無視周圍沒有威脅隻是看著嚇人的屍塊,對袁子讓道:“即便此事當真是令瑛做的,她定然有自己的苦衷。花花不過是你養的寵物,如何比得上令瑛重要?若你當真因此與令瑛生出嫌隙,你對令瑛的喜歡也不過如此。”
說罷,他抱起沈琦就走,一邊走一邊命人請府醫去幽蘭院。
袁子讓腳下一動,下意識想追上去,卻聽旁邊傳來一聲嗤笑。
沈疏抱著胳膊搖頭,“嘖嘖,我當你多重視袁大哥留下的遺物,現在看來,不過如此。花花還救過袁大哥一命,等袁大哥回來,知道花花慘死於沈琦之手,而你選擇包庇凶手,一定會打斷你的腿。”
“我沒有,我隻是……”袁子讓下意識辯解,忽然頓住,睜大眼盯著沈疏,“你這話什麼意思?大、大哥他沒死?”
“什麼?毅庵沒死?”旁觀許久的袁大夫人按捺不住出聲,一雙眼睛跟錐子似的定在沈疏身上。
信國公夫人皺眉看過來,不悅道:“你不要信口胡言,雖然我也不願看到子謙那孩子英年早逝,但朝廷戰報做不得假。”
沈疏聳聳肩,“他們連屍體都沒找到,隻找回了一杆槍,如何斷定袁大哥一定就死了呢?”
人家還活得好好的好伐?
“你……你可知道大哥在哪兒?”袁子讓願意相信自家大哥還活著,他滿目期待地看著沈疏,卻見沈疏搖頭,“我又不是神仙,我怎麼知道?”
“可是你剛才……”
“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沈疏打斷他的話,“我就會億點皮毛,算不了千裡之外發生的事。”
袁子讓不知此“億點”非彼“一點”,當即失望地垂下頭,幾息之後才眼眶紅紅的抬起來,拱手鄭重地朝沈疏行了一禮。
“多謝你幫忙找到花花,我會挑一塊風水寶地好好安葬花花,等大哥回來再親自向他謝罪。”
隻要大哥能回來,即便打斷兩條腿他也認。
發生了這樣的事,袁大夫人心緒繁亂,無意久留,提出告辭。
信國公夫人試探地問:“那親事……”
袁大夫人看了眼一旁垂著頭失魂落魄的二兒子,又想想沈疏那手神鬼莫測的本事,隻含糊不清地說了句“兒女親事馬虎不得”便帶著袁子讓離開。
見狀,信國公夫人氣得差點扯爛手帕。她拂袖轉身,帶著人往寒梅院去,邊走邊道:“請家法來,今日我定要好好教訓那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