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一群護衛湧了進來,要上前拿沈疏。卻礙於沈疏手中的鞭子,有些無從下手。
沈疏渾然沒有被包圍的自覺,彎眼衝信國公一笑:“看來父親是不想知道賬本的下落了,本來女兒還想告訴父親呢。”
“什麼賬本?”信國公眉眼陰沉地盯著她。
沈疏沒答,轉目掃了眼四周,“父親確定要女兒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出來?”
聞言,信國公猶豫片刻,吩咐道:“都退下。”
“國公爺。”王伯擔心地瞄了眼沈疏握著的長鞭。
大小姐手裡的鞭子可不長眼,以前不好說,現在的大小姐是真能乾出以下犯上的事兒啊。
沈疏甩手將鞭子丟給他,衝信國公兩手一攤,“父親這下放心了?”
她徒手都能將這廝打成孫子,用鞭子還不順手呢。
信國公不想承認他怕了,但沈疏手裡沒武器他確實安心了點。
王伯帶著一眾下人退出門外,伸手帶上門。
“說吧,你知道什麼?”信國公一點都不想看到沈疏這張臉,隻想趕緊問完了接著罰逆女。
正好,沈疏也沒有跟他廢話的意思。
她瞥了眼屋子裡那道飄來飄去的鬼影,淡聲開口:“我知道父親在追查禹家滅門一案,也知道禹侍郎是父親的好友,更知道父親查到禹侍郎暗中調查私鹽販賣一事,手中捏著一本關係到上百官員性命的賬本。父親想要那本賬本,對嗎?”
信國公背在身後的手倏地緊握成拳,麵上卻不動聲色,隻眼神沉了些,斥道:“胡言亂語!”
“既然父親覺得我胡言,那就沒得談了。”沈疏轉身就走,不等她走出三步,身後傳來一聲,“站住!”
沈疏回頭。
信國公盯著她,眼神帶著些探究:“老夫養的女兒老夫知道,你不是沈疏,你究竟是誰?”
“我當然是沈疏。”沈疏歪了歪頭,“人被逼到絕境,什麼事都乾得出來。這點,父親應該比我更清楚。”
信國公瞳孔微縮,話語脫口而出:“你都知道什麼?”
“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沈疏淺笑,“父親想聽我說什麼?”
她這張臉生得極好看,也像極了某位故人。
某位……逝去多年的故人。
無數回憶自腦中閃過,信國公暗暗吸了口氣,語氣跟著緩和幾分,“告訴為父,賬本在何處?”
“條件談妥了,我自然會告訴父親。”沈疏抬腳走向另一邊的長榻,在左側坐下,兀自倒了杯茶喝。
她輕聲感歎,“還是父親這裡的茶好喝。”
“你若喜歡,為父一會兒命人包些茶葉送到寒梅院去。”信國公也闊步走了過來,在沈疏對麵坐下,語氣溫和得像是一個寵愛女兒的好父親。
沈疏險些惡心得將剛喝下去的茶吐出來。
嘖,她惡心人的段位還不夠高啊。
她頓時失去表演的興趣,直視信國公雙眼,“我的條件很簡單,在這個府裡,我要絕對的自由,誰都不許插手我和我院子裡的事,包括你。”
信國公聽得沉下臉,這逆女若是想翻天,他也縱著她不成?
沈疏挑眉:“父親這是不答應?”
信國公抿住唇,緩緩轉動左手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沉吟半晌才道:“你不能做出危害國公府之事。”
沈疏:“行。”
“與袁家訂下的婚事本該是令瑛的,你不許再搗亂。”
沈疏:“行。”
她答應得太爽快,讓信國公有些驚訝。
這逆女素來纏袁二小子纏得緊,挨了十鞭子都沒同意的事,今日怎麼答應得這般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