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餘白安撫他一句,抬眼看向沈疏,“沈小姐沒事吧?”
認識她?
可“沈疏”之前跟壽王府沒有交集啊。
“剛被馬車一嚇,我不慎崴了腳,不知壽王殿下是否方便載我一程?”沈疏麵色微白,眉心輕蹙,額頭上跟著浸出兩滴冷汗。
車夫冤枉死了,他方才拽得急,馬車一點都沒挨到這位沈小姐的邊兒,怎麼還訛上了?
餘白也很無語。
見識過宮裡娘娘們數種裝病手段的他一眼看穿沈疏是裝的,正想出言回絕,馬車裡卻傳出一道慵懶沙啞的男聲,“請沈小姐上來。”
餘白:???
車夫:???
沈疏:“多謝王爺!”
裝傷裝到底,她一瘸一拐地走到馬車旁,朝餘白伸出手,“煩請餘侍衛扶我一把。”
餘白心道這位沈小姐可真不客氣。
他伸出胳膊,讓沈疏撐著上馬車。
莊熠早就嚇得躲進了沈疏的袖子裡。
袖子裡有沈疏設下的陣法,可隔絕外界窺探。
沈疏彎腰鑽進馬車,還沒來得及看清馬車內的擺設,先被濃鬱的香氣嗆得打了一個噴嚏。
馬車裡到底熏了多少香料啊?
不悶嗎?
她揉揉鼻子,無視餘白不滿的目光,轉過頭打量。
馬車內的空間很大,內部裝飾跟外表一樣豪華,一應皆有,堪稱古代版房車。
不過,跟其他馬車兩側設有坐凳不同,這個車廂裡隻擺了一張楠木寬榻。
寬榻上正側躺著一人,紅衣墨發,臉朝內,看不清麵容。
一條胳膊搭在絨毯外,寬袖層疊上卷,露出半截雪白纖瘦的小臂。
沈疏的目光順著那截白臂往下,看到一隻格外養尊處優的手。
白皙,修長,仿佛玉石精心雕琢,連指甲蓋都泛著瑩潤的光澤。
不知道握上去是否也像握了塊軟玉。
沈疏腦中鬼使神差地閃過這個念頭。
她瞧著那截瘦得突出的腕骨,隻覺傳言不虛。
這位壽王殿下果然病得厲害。
榻上之人似乎睡著了,沒有理會進來的餘白和沈疏。
餘白朝沈疏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遞了張矮凳給她,又給她倒了杯熱茶,然後便不管她了,自顧自拿起方桌上的冊子看起來。
袖子忽然抖了抖。
沈疏會意,輕聲問:“餘侍衛看的什麼?”
餘白先瞧了眼榻上的人,見壽王沒有被吵醒才低聲回答:“話本。”
沈疏:“什麼話本。”
見她似乎很感興趣,餘白將手裡的話本遞給她,“王爺昨兒才發了場病,精神不好,你小聲些,彆吵到王爺休息。”
沈疏點點頭,接過話本一看。
筆者是明燭,不正是莊熠的表字?
她略翻看了幾頁,小聲問:“餘侍衛,這話本是在哪家書肆買的?我也想去買一本。”
餘白:“……”
見沈疏用一雙明亮的招子盯著自己,似乎不達目的還要繼續說話,餘白隻覺自家王爺請了個麻煩上車,也不知道王爺怎麼想的。
他壓著聲道:“隻此一本,我已經看完了,沈小姐若喜歡,儘管拿去看。”
沈疏的聽力要是差點,根本就聽不清他說的什麼。
壽王分明就沒睡著,至於這般小心嗎?
不過,得了話本就行。
她也壓著聲對餘白道:“多謝,改日請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