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回城。”沈疏道,“我想雇輛車,附近可有租車的地方?”
聽她是回城,婦人便放心了,笑著往前一指,“再往前走半刻鐘有個驛站,姑娘可以去那裡雇車,價錢還算公道。”
沈疏笑笑:“多謝。”
“姑娘客氣了。”婦人擺擺手,繼續去灶前忙活。
桌上的麵賣相還不錯,沈疏取了筷子挑麵吃,田逸飛隻能在旁邊眼巴巴看著。
沈疏吹了吹麵條,輕聲道:“回去讓廚房給你做。”
田逸飛提要求:“我要吃蟹黃麵。”
“行。”沈疏答應得很乾脆,反正不是她做。
田逸飛滿意了,終於不再盯著沈疏的麵碗看。
“籲~”
一輛紅漆馬車在茶棚前停下,車門打開,下來兩個人。
“老板,來兩碗麵。”
小廝杜康往灶台上放了十個銅板,隨著自家少爺走進茶棚。
袁子讓剛要坐下,杜康忽然扯扯他衣袖,往角落那張桌子一指,“少爺,是沈大小姐。”
茶棚不大,他這一聲,不光袁子讓聽到了,沈疏也聽到了。
沈疏抬眼看去,與袁子讓看過來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袁子讓驚訝,“大清早的,你怎麼會在這裡?”
沈疏垂眼繼續吃麵,根本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見她跟沒看見自己似的,袁子讓麵上有些掛不住。
他抬腳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沈疏,語氣帶著兩分惱意:“我問你呢,你聾了?”
“我在哪裡跟你有關係嗎?”沈疏放下筷子,抬眼看向他,眼神冷漠,“沒看到我不想搭理你?”
袁子讓一愣。
以前沈疏從來不會用這樣疏離的語氣跟他說話。
他覺得沈疏不識好歹,故意拿喬,拂袖欲走,忽然想起什麼,又頓住腳,道:“我把花花葬在了大哥的衣冠塚旁邊。”
“哦。”沈疏拿起筷子,繼續吃麵。
哦?
就一個哦?
袁子讓瞪著沈疏,心中惱意翻滾。
見他站著不走,沈疏抬手擺了擺,“讓讓,你擋光了。”
“哼!”袁子讓拂袖離開,從背影都能看出生氣來。
嘖,非要湊上來找罵,約莫是有什麼大病。
沈疏低頭繼續吃早餐,將桌上的包子和茶葉蛋吃完,起身離開。
這時,一個戴著黑紗鬥笠的男子走了進來,和沈疏走了個麵對麵。
茶棚小,進出的位置也小。
沈疏主動往右邊讓了一步,讓男子先走。
男子對她點了下頭,“多謝。”
聲音還挺好聽。
沈疏往外走,隻聽男子對老板道:“來碗麵,多放醋,不要蔥。”
婦人答應一聲,趕忙將沈疏那桌收拾出來,請男子落座。
男子抬手取下鬥笠,與挎著的包袱一起放在右邊的凳子上。
飄在沈疏身側的田逸飛瞧見了,急忙扯扯沈疏的袖子,“喂,那人是江少卿。”
沈疏:“我知道。”
有點熟悉的聲音,年紀輕輕便一身煞氣,腰間還掛著大理寺的令牌,不是江鶴眠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