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水流順著頭頂滑落，葉塵張大嘴巴呼吸。
“好難受……”
“現在死掉會不會就不會這麼難受了……”
“快點死掉吧，死掉就會解脫了……”
“你的人生已經很悲慘了，何必現在還要再拖累一個人呢，你說是吧。”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無數吵鬨的聲音圍繞著他轉來轉去，葉塵原本柔和峻挺的麵龐此刻扭曲不已，他痛苦的捂住耳朵，想要抵擋住那些聲音，但都是徒勞，那些聲音無處不在，最終，他摔倒在地上，才發現那些聲音好像是從他的內心發出的。
原本躺在床上默默流淚的顧念一聽到浴室裡傳出劈裡啪啦的聲音，立馬光著腳跑到浴室門口，渾身顫抖打開了浴室門。
眼前的一幕，讓她瞳孔緊縮。
男人連身上原本的衣服都沒有脫掉，此時正狼狽的坐在地上，手握成拳倚靠著牆，濕漉漉的發絲遮擋著他的眼睛。
她不知道她是怎麼走到他麵前的，但是在聽到男人睜開眼看向她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怎麼不穿鞋，浴室太滑你會不小心摔倒的”這句話之後，她終於再也忍不住這段時間所有擔憂的情緒，抱著葉塵嚎啕大哭。
她的葉塵明明這麼溫柔，明明這麼體貼，這麼優秀，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啊……
“彆哭……”
男人退縮了一下身子，扶著她的肩膀，舉起手想要給她擦掉眼淚，也許是發現自己的手掌剛才撐住地麵弄的有些臟，於是轉了一下手腕改用手背給她擦拭著眼淚。
她的眼淚根本止不住，葉塵怎麼幫她擦也擦不完，最後隻能沉默著看著她哭。
顧念一哭的眼眶紅腫，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葉塵嘴角努力揚起，帶著寵溺說了她一句：“我不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嗎，你哭的這麼慘乾什麼。”
“彆笑了。”顧念一直接拆穿他的假笑：“你笑的太假了。”
嘴角揚起的弧度慢慢落了下去，葉塵歎了一口氣，深邃的眼神看著她：“起來吧，地上冷，一會彆著涼了，你不是怕冷嗎。”
他說著，站起身扶著顧念一的胳膊把她扶了起來，看到她光著腳沒穿鞋，又直接彎腰把她打橫抱了起來，來到存放浴袍浴巾乾燥的區域，把她放在了休息椅上，去外間拿了拖鞋給她穿上，遞給她乾淨的睡衣，輕聲催促。
“趕緊換換衣服，都濕了。”
顧念一一聲不吭，接過衣服當著他的麵直接換了起來。
白皙光滑的肌膚一寸寸展露在他麵前，葉塵輕咳了一聲側過臉去，點點紅暈沾染上他的耳朵。
兩人上一次親密已經間隔快兩個月了，現在突然看到這副場景他內心倒是沒什麼衝動，隻是有些不好意思。
眼見葉塵站在那什麼行動都沒有，顧念一心裡的情緒又跟著下沉了一截。
經過一場混亂，那些負麵情緒倒是退去了很多，葉塵不受乾擾很快結束了洗澡，出來時還把兩人換掉的臟衣服塞到了洗衣機裡去洗，設置好烘洗時間。
關上燈躺在床上，被窩裡溫熱的觸感襲來，顧念一熟練滾進他的懷抱，把冰涼的腳塞進他的腿中間。
葉塵被她的腳冰的一哆嗦，但還是主動夾住她的腳幫她暖熱，手也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哄她睡。
“老公，你不在家，我的腳怎麼暖都暖不熱。”
安靜的室內，顧念一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