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雪遲疑著問道:“那他...究竟是人,還是畸變種?”
如果不是親身經曆過這種事的人當麵跟他們說這件事,葉塵和白洛雪兩人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
“我也不知道....”
陳付生說完這句話,表情也跟著變得不解。
“等我們趕到他揮手打招呼的地方時,他已經不見了。”
“我們在汙染區裡找了他很久,可怎麼找都找不到,甚至連正常人類的呼吸聲都隻能聽到我們小隊幾人的呼吸聲,直到我們不知不覺間找到汙染區最深處時,看到了一團濃密到連光都照不進去的黑暗物質。”
明明那時候的汙染區是大白天,正常的黑暗物質都會被光照透消散開來,可偏偏就那一團黑暗物質連灼熱的陽光都照不透。
白日裡光都照不透的黑暗物質?
白洛雪腦海中快速閃過一個畫麵,恍惚間自己好像被關到了一個連手腳都動彈不得的狹小空間裡,她努力試圖睜開眼去查看周圍情況,眼前卻一片黑暗。
她一時都分不清,那一片黑暗究竟是她壓根就沒睜開眼的原因,還是因為周圍本來就是黑到一絲光亮都看不到。
肩上的溫熱觸感讓她從恍惚中清醒。
白洛雪抬頭一看,葉塵深邃的眼眸落在她身上,目光裡含著擔憂低聲問她:“你怎麼了?”
“沒事。”白洛雪還有些心神不寧的回道。
葉塵看出了她的異常,但這邊不是什麼適合說話的地方,他沒有追問,而是等陳付生把最後一段話說完。
“那團黑暗物質不怕光,它裡麵還突然跑出了許多畸變種,飄在空中為那一群畸變種遮擋住陽光,我們小隊幾人見此情景隻能瘋狂往外跑,幾乎丟了大半條命才從汙染區內跑了出來。”
他們可是差點真的沒命了啊!!
陳付生表情變得扭曲,渾身散發出一股憤恨的情緒。
“可基地是怎麼對我們的,我們遭受了那麼多黑暗物質入侵體內,基地裡不及時安排向導幫我們淨化就算了,更過分的是他們三天後還找了個虛無的理由直接把我們給驅離出基地了,什麼都不讓帶,這不是活生生要看著我們在外麵被精神領域帶來的疼痛給折磨死嗎。”
“甚至連我們的家人,都被牽連到一塊驅離出來了。”
哨兵,不應該被這樣利用拋棄。
白洛雪緊抿唇瓣,身為跟隨哨兵常年一塊進出汙染區的向導,她自然知道這些哨兵每消滅一處汙染區有多困難,其中有多危險。
相比起情緒快速起伏的白洛雪,葉塵則沉穩許多,他等陳付生大喘氣平靜下來後問道:“那你們小隊現在其他人在哪?”
他們都聊這麼長時間了,也沒見有一個哨兵過來,如果是相互之間陌生不認識的哨兵也就算了,可他那些隊員應該不會聽到動靜後連來都不來吧。
他不相信b級哨兵的警惕性會有這麼差。
“他們....”
“都死了。”
“被驅離出基地後沒幾年,就因為精神領域急速攀升的汙染度被疼痛折磨死了。”
“就連我,也是苟延殘喘活才活到現在。”
臨走前,他掀開被子讓葉塵和白洛雪看到了被子底下的畫麵。
枯瘦的雙腿上布滿黑色青筋,坑坑窪窪的刀痕昭示著隱忍的疼痛,葉塵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他給他倒的那杯水他一口也沒喝。
陳付生,已經完全喪失行動力了。
人在極度痛苦時,是會自殘的。
葉塵和白洛雪沉默著走出了陳付生家門。
他一開始雖然是想要先打聽一下田家人的事,不過陳付生在說的時候,順帶著把關於93號汙染區的事都說完了。
至於白洛雪,她其實是來找陳默的,陳默不在家,她也就跟著葉塵先走了。
“你經常來這嗎?”葉塵突然開口問道。
“也不是經常。”白洛雪小聲回答:“我還沒覺醒成向導的時候,在基地外受到過陳大哥的幫助,所以偶爾有時間會來看望一下他們。”
這麼早嗎。
葉塵的身影微微停頓一秒,很快便恢複正常。
一切是不是都有點太巧合了。
他腦海中的想法此時此刻太過複雜,有很多疑點還需要去印證。
跟在他身後的白洛雪糾結半天,還是選擇輕聲朝他喊道:“隊長。”
“怎麼了?”葉塵停下腳步以及腦海中複雜的想法,轉身垂眸看著她。
白洛雪背在身後的手指無意識的來回互相扣動。
她揚起頭,眸光有些退縮,語氣中也帶了一絲不確定:“你剛才....是不是生氣了?”
“......”
兩人麵對麵站立,過了一會兒,葉塵低緩的聲音才響起:“是生氣。”
白洛雪聞言心中一緊,還以為是自己私自跑出基地的事惹他生氣了。
她在加入小隊的時候葉塵就曾以隊長的身份跟她說明過,在不是完成任務的時間裡,她外出基地最起碼都要喊上一名隊友陪同。
這不是說他在禁錮她的人身自由,他也隻是遵照基地內的規章製度行事,更何況他這是在已經有限的權力裡給她爭取到最大的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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