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組織樣本有什麼特性？”劉景鑠更關心這個。
“活性極高，且蘊含著一種……非常詭異而強大的能量反應。”
田澤川的語氣帶著一絲難以置信和警惕：“它似乎處於一種休眠狀態，但又無時無刻不在試圖同化或侵蝕周圍的能量場，我們用來隔離它的力場，消耗的能量是平常的十倍以上，初步基因比對顯示，它與已知的所有畸變種，甚至舊時代的所有生物樣本，都存在巨大差異，像是……一種人為製造的全新生命形式，或者……”
他頓了頓，說出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猜測：“某種更高維度存在的……碎片。”
劉景鑠的瞳孔微微收縮，93號汙染區深處進行的實驗，果然觸及了人類不該輕易觸碰的領域。
“繼續研究，不惜一切代價，必須安全打開它，破解裡麵的秘密，但安全是第一位的，有任何失控風險，立刻凍結所有研究，執行最高等級銷毀程序。”劉景鑠下達指令。
“明白。”田澤川鄭重應下。
劉景鑠最後看了一眼那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銀色箱子，轉身離開，背影沉重而決絕，他知道，這個東西，要麼成為人類對抗末日的關鍵鑰匙，要麼……就是引來徹底毀滅的導火索。
日子一天天過去，葉塵的複健強度逐漸加大，他已經可以脫離輔助進行長時間的行走，甚至開始進行一些低強度的力量和反應訓練，腹部的傷口隻剩下一道粉色的新疤，彰顯著那場慘烈的戰鬥。
但他的精神圖景恢複得依舊緩慢，那片廢墟之上，隻是勉強清理出了一小片穩定的區域，黑白的精神體大部分時間都蜷縮在那裡沉睡，形態凝實了許多，但遠未恢複往日的迅猛，對葉塵的呼喚反應也很遲鈍。
他知道急不得，隻能每日耐心地進行著精神層麵的溫養和梳理，如同嗬護一顆脆弱的幼苗。
白洛雪的情況也在好轉，她已經可以自己下床行走一段距離，雖然依舊容易疲憊，但精神好了很多，臉上也有了笑容。她開始嘗試進行最基礎的精神力冥想，但每一次嘗試都異常艱難，如同在粘稠的泥潭中掙紮，收獲甚微，往往還會帶來劇烈的頭痛。
葉塵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卻無法代替她承受，隻能在每次她疲憊放棄時，及時遞上溫水，給她一個無聲的擁抱，亦或者一個溫柔的親吻。
這天，葉塵在進行反應訓練時，接到了劉景鑠的傳喚。
他來到基地長辦公室，發現然天麒也在，這家夥已經拆掉了大部分固定裝置，雖然動作還有點彆扭，但已經能像個正常人一樣站立行走了。
劉景鑠的臉色比之前更加凝重，辦公室裡彌漫著一股低氣壓。
“叫你們來，是有新的情況。”劉景鑠沒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題，將兩份加密文件推到他們麵前。
“關於之前的襲擊和內部清洗，我們抓住了一些蛛絲馬跡，順藤摸瓜，查到了一個小型的外圍組織，專門負責為那個隱藏的勢力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臟活’，包括物資轉運，人員接送，信息傳遞。”
葉塵和然天麒立刻打起精神。
“我們策劃了一次秘密行動，端掉了他們的一個據點，抓獲了幾個核心成員。審訊有了突破性進展。”劉景鑠的聲音帶著冷意：“雖然依舊不知道他們最終效忠的對象是誰，但他們供出了一個代號——‘dna’。”
“dna？”葉塵皺眉，迅速聯想到了在93號汙染區看到的那個標誌。
“根據口供，‘dna’似乎是他們終極目標的代稱，具體指什麼，他們這個級彆完全不清楚，但另一個信息很重要。”
劉景鑠目光銳利地看著他們：“他們提到，近期‘上麵’非常關注93號汙染區的後續，尤其是……你們兩個幸存者的恢複情況，並且有跡象表明，他們可能正在策劃下一次行動，目標很可能還是你們，或者……白洛雪向導。”
“盯上洛雪？”葉塵的氣息瞬間變得冰冷，辦公室內的溫度仿佛都下降了幾度，他自己身處險境並不在乎，但絕不允許任何人將矛頭指向白洛雪。
“媽的！還敢來？”然天麒猛地一拍桌子，結果不小心拍到了傷處，疼得他齜牙咧嘴，卻還嘴硬道：“老子正愁沒地方活動筋骨呢！”
“冷靜點。”劉景鑠沉聲道：“這隻是情報顯示的一種可能性，叫你們來，一是提醒你們提高警惕，尤其是葉塵，你和白洛雪的關係不是秘密，他們很可能認為通過她可以牽製甚至傷害你，二是....”
他頓了頓：“我們打算利用這次機會。”
“利用？”葉塵捕捉到了關鍵詞。
“嗯。”劉景鑠點頭：“既然他們關注你們的恢複情況，甚至可能再次出手，那我們就給他們看看他們想看的，葉塵，你的精神圖景受損嚴重，這是事實。我們可以適當‘誇大’這一點，甚至製造一些‘意外’，讓你的恢複看起來更加緩慢甚至出現反複，從而降低他們的警惕，引誘他們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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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蛇出洞？”葉塵立刻明白了劉景鑠的意圖。
“沒錯，同時，我們會加強對白洛雪的暗中保護，並故意泄露一些看似隱秘的行程信息，作為潛在的誘餌，當然，這一切都會在絕對可控的範圍內，確保她的安全是第一位。”
劉景鑠看著葉塵：“這個計劃需要你的配合，甚至……需要你承受一些誤解和壓力，你意下如何？”
葉塵沉默了，他明白這是目前打破僵局，找出幕後黑手的最有效方法，但將白洛雪，哪怕隻是名義上置於誘餌的位置，都讓他本能地抗拒。
“我需要確保洛雪的絕對安全。”他抬起頭，目光直視安振峰，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任何計劃，都不能以她承受實際風險為代價。”
“這是自然。”劉景鑠鄭重承諾：“我以基地長的名義保證，保護她的力量會是最高級彆，並且一旦有任何超出預期的風險，計劃立刻終止。”
葉塵又沉思了片刻，最終深吸一口氣，重重地點了下頭：“好，我配合。”
為了徹底鏟除隱患，為了能讓他和白洛雪還有父母戰友有一個真正安全的未來，他必須冒這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