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塵忙碌,白洛雪也同樣忙碌。
至於她在忙什麼,那就是基地要新建一所向導學院。
白洛雪這段日子一直在忙於向導學院的擴建和教學體係的改革,她主張向導不應僅僅作為哨兵的輔助存在,更應該主動開發自身的精神潛力,探索精神力量的更多應用可能,尤其是在淨化環境,溝通意誌甚至預知危險等方麵。
s級向導的身份以及多年來的實戰經驗,使得她的理念逐漸得到了廣泛認同,向導的地位和作用正在發生悄然而深刻的改變。
日子在忙碌中飛逝,轉眼又過去了三個月,葉塵眉宇間的沉鬱似乎被繁重的工作衝淡了些,但隻有他自己知道,每當夜深人靜,精神圖景深處那份空落落的感覺依舊清晰。
他與白洛雪的精神鏈接愈發緊密,那份溫暖與支持是他最重要的力量源泉,但黑白留下的空洞,是任何其它都無法完全填補的。
一個深夜,葉塵在結束了又一輪對新哨兵的極限訓練後,獨自一人來到了基地外圍。
基地外圍更加安靜,也更加安全了。
在向導能力被加大開發後,整座基地外圍被研究出來了一個新的淨化屏障,完全隔絕外界的黑暗物質,葉塵站在淨化屏障的邊緣,抬眼能隱約看到遠方黑暗中扭曲的汙染地貌,但頭頂的星空卻因為屏障的存在而顯得格外清晰。
他閉上眼,嘗試像過去無數次那樣,深入自己的精神圖景。
裡麵一片廣袤而略顯寂寥的天地。
曾經葉塵每次進來都能看到自己的老夥計在裡麵撒歡。
但是現在他隻能看到核心處有一小塊區域,仿佛凝固的時光,彌漫著一種“破滅”與“守護”交織的奇異規則力量,那是黑白最後留下的烙印,它寂靜無聲,如同沉睡的火山。
葉塵的虛幻的身影在這片烙印前駐足,他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微弱波動,仿佛心跳,卻遲遲無法將其喚醒,他知道白洛雪的感知是對的,黑白並未真正消亡,但它回歸的條件,或許異常苛刻。
“你需要的不隻是我的意誌……”葉塵的精力輕觸那片烙印,喃喃自語:“還需要一個契機嗎?”
就在這時,一陣強烈而不祥的空間波動從極遠處傳來,瞬間驚動了整個藍天基地的預警係統!刺耳的警報聲劃破夜空!
葉塵猛地睜開眼,銀灰色的眼眸銳看向遠方,瞬間鎖定波動傳來的方向。
那是遠離三大基地,深入未知荒原的某個坐標,根據聯合議會共享的情報,那裡疑似存在一個古老且極不穩定的空間節點。
幾乎在同一時間,他精神圖景深處,那片沉寂的烙印竟然開始微微發熱,傳遞出一絲極其微弱卻清晰無比的渴望與悸動。
葉塵心中一凜,沒有絲毫猶豫,身影立刻跑向指揮中心,白洛雪的精神鏈接也立刻傳來,帶著凝重詢問他:“葉塵,感覺到了嗎?那股波動……很不尋常,帶著一種……類似於‘本源’但又不完全相同的汙穢氣息。”
“嗯。”葉塵沉聲回應:“黑白有反應了。”
指揮中心內,燈火通明,劉景鑠和幾位高層已經到場,大屏幕上正顯示著探測到的空間波動數據和大致坐標,技術人員緊張地忙碌著。
“波動等級還在持續攀升!已經超過了‘深淵回廊’塌陷時的峰值!”
“檢測到高濃度汙染能量逸散!性質未知,但破壞性極強!”
“聯合議會緊急通訊接通!磐石基地,朝陽基地同時監測到異常!”
劉景鑠麵色凝重:“看來,我們的敵人比想象中更迫不及待,這恐怕不是簡單的空間異動,很可能是一個新的‘入口’,或者……是某個沉睡的古老存在被驚醒了。”
葉塵大步走到屏幕前,指著那個坐標:“我必須去一趟。”
劉景鑠看向他,沒有問為什麼,隻是沉聲道:“很危險,可能是陷阱。”
“我知道。”葉塵目光堅定,“但這也是一個機會,黑白對那裡有反應,或許那裡有讓它回歸的契機,而且,我們不能坐視不管,必須弄清楚那是什麼。”
白洛雪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來:“我和他一起去。”
劉景鑠沉默片刻,重重點頭:“批準!歸墟小隊即刻集結,配備最新裝備,同時,向聯合議會通報,請求磐石,朝陽基地進行遠程火力支援和信息協同,葉塵,白洛雪,你們是聯盟最鋒利的劍和最堅實的盾,這次行動,以你們為主導,務必小心!”
片刻之後,數架經過改裝、噴塗著聯合標誌的高速垂直起降運輸機衝破夜色,朝著波動源頭疾馳而去,機艙內,歸墟小隊成員全副武裝,葉塵輕輕摩挲著指尖,感受著精神圖景內那越來越清晰的悸動。
白洛雪握住他的手,低聲道:“看來,黑白感應到的‘食物’或者說‘補品’,就在那裡了。”
葉塵眼中寒光一閃:“不管那是什麼,它都是我們的目標。”
經過數小時的急速飛行,運輸機抵達目標區域上空,從空中俯瞰,下方是一片被濃稠,如同活物般蠕動著的黑色迷霧籠罩的巨大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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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霧中心,一個直徑超過千米,不規則的紫色空間裂隙正在緩慢旋轉,如同一個醜陋的傷疤貼在大地上,裂隙中不斷噴吐出令人作嘔的汙穢能量,扭曲著周圍的時空,肉眼可見一些奇形怪狀,從未見過的畸變體正從裂隙中爬出,發出刺耳的嘶嚎。
“汙染濃度超高!機載淨化係統已達到負荷極限!”
“檢測到強精神力乾擾,通訊信號不穩定!”
“下方地形複雜,存在大量能量亂流,無法直接降落!”
葉塵當機立斷:“懸停高度,索降,落雪建立精神屏障,抵擋乾擾,其他人隨我清理降落點。”
運輸機盤旋在迷霧之上,一根根速降索拋下,葉塵第一個抓住繩索,身影利落地滑降下去,白洛雪緊隨其後,柔和而強大的精神力場以她為中心擴散開來,暫時撐開了一片相對清晰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