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沉魚趕到正門,找她的人已經被門口的禁衛趕走了。
春若一手叉腰,一手撫著胸口,“人已經走了嗎?”
沉魚點頭。
禁衛的心七上八下。
沉魚是宣城郡公的近侍,常跟著郡公進進出出,不管是郡公府的長史也好,主簿也罷,不僅識得她,還對她客客氣氣,現下沉默站著,又想起剛才苦苦哀求的人,生怕無意中捅了大簍子。
春若扭頭看向一旁的禁衛,問道:“確定是來找沉魚的嗎?”
禁衛遲疑一下,道:“那人問我們,說府中是不是有一個叫沉魚的女子,她自己都說不清楚,我們如何敢貿然傳話,隻怕她是來生事的。”
春若又問:“是什麼樣的人?可有說為了什麼事兒?”
禁衛望一眼沉魚,道:“是個女子,身量不高,嗓門倒是大,性子也潑辣,我不準她大喊大叫,她偏不聽,拉扯的時候,把我手背都抓破了。”
沉魚瞧過去,禁衛倒是沒說謊,那黝黑的皮膚上確實有一道指甲劃過的傷口。
春若看著那傷口,掩嘴偷笑。
禁衛麵上一紅,又氣又尷尬。
郡公府禦下嚴格,不許輕易動武,若非如此,那女子又如何能傷得了他?
沉魚道:“既然人走了,那便作罷,若是她再來,你們不妨跟我說一聲。”
“是。”禁衛低頭應聲。
“我們回去吧。”
沉魚看一眼春若,轉身就往內院去,她還得回去抄書呢,再者,找她的是個女子,她所相識的女子,應該都在這郡公府了,至於那外頭的,還真是不知道。
春若不無遺憾,邊走邊嘀咕,“早知道我就先到跟前把那人留住,可是,我說的話,禁衛也不聽啊。”說到這兒,她又不忿起來:“我說這禁衛也是啊,憑什麼剛才他不搭理我,現在你來了,他又換了副嘴臉?你說他憑什麼?”
沉魚看她:“可能他知道打不過我吧。”
春若明白了,“哦,那確實。”
兩人說著話往回走,禁衛從後麵追了上來。
沉魚回頭看去,“還有什麼事嗎?”
禁衛站定,低頭恭敬道:“我記得,那女子說她叫,叫什麼懷玉的,好像是傅懷玉?”
“傅懷玉?”沉魚吃了一驚。
禁衛抬眸看一眼沉魚的臉色,點頭道:“我要是沒聽錯的話,應該是叫傅懷玉。”
春若忍不住問:“沉魚,你認識這個叫傅懷玉的女子嗎?”
沉魚神情複雜,“叫傅懷玉的女子......我不認識,但是......”她稍稍沉吟,對禁衛道:“你先回去吧,她若是再來,你便告訴她,沒有沉魚這個人。”
禁衛目露驚訝,隨即低頭:“是。”
沉魚補充道:“還有,這事也不必驚動郡公了。”
禁衛麵上猶豫,“這隻怕不妥,門前許多人都瞧見......”
沉魚道:“我會自己跟郡公說。”
“是。”
禁軍眉頭一鬆,躬身退下。
春若不免驚奇,一邊追著沉魚一邊問,“你認識那個什麼傅懷玉?她是做什麼的?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為什麼你不肯見她?還要騙她說沒有你這麼個人?”
“春若,”沉魚步子一停,轉頭看她,“你瞧那邊是誰?”
“溫媼?”
春若順著沉魚手指的方向看去。
趁春若發愣,沉魚足尖一點,飛身躍上屋頂。
春若再回頭,沉魚隻留給她一個背影。
驚覺上當受騙,春若氣惱地瞪著遙不可及的背影,狠狠跺腳,“沉魚,你可真不夠意思!”
“春若,你在這兒啊,我可算找到你了!”
柏葉抱著小提籃跑上前,見春若往屋頂上瞧,她也扭頭瞧過去,可屋頂上什麼也沒有,不禁納悶,“你在看什麼呢?”
春若收回視線,氣鼓鼓道:“還不是沉魚,她——”她咽下話,“算了,你找我?”
柏葉將提籃往春若跟前一送:“這豚皮餅是我專門給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