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門大開,從犢車上走下來的人,無不是盛裝打扮。
沉魚才站定,一陣香風吹來,董玉喬停在麵前,挑眉瞧她一眼,目光又轉向身後的婢女,不容分說,奪下婢女遞過來的請帖,打開一看,眉頭緊皺,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她。
“南郡王為何要專門給你送上請帖?”
“他人就在裡麵,你一會兒見了,親自問問不就知道了?”
沉魚從董玉喬手中抽回請帖,看也不看她,提步就走。
董桓下了車,回頭看過來。
南郡王府門前,人來人往,不宜久留,更不宜生事。
董玉喬又豈會不知?
斂下所有情緒,眉目含笑地追上沉魚的步子,跟在董桓身後。
沉魚遞出請帖,侍者接過,看一眼。
沉魚正要跟著董桓、董玉喬一並入內,侍者將她喚住。
“女郎,請留步。”
沉魚疑惑瞧過去,就連走在前麵的董桓與董玉喬也好奇看過來。
有侍女垂著頭,從門內快步走出來,對著她行了一禮。
“女郎。”
沉魚有些意外,“合歡,你怎麼在這兒?”
合歡抬起頭:“殿下命奴婢在門口等您,他要奴婢轉告您,他今日忙碌,隻怕招待不周,有什麼要求,您隻管吩咐奴婢,今天隻跟以往一般隨意就好,若是不喜人聲,也可去西廂休息。”
合歡聲音不大,門前又人歡馬嘶,幾句話也就沉魚一個人聽見。
董桓雖聽不見兩人說了什麼,卻也能猜個大概,便轉過身去,隻往裡走,沒走幾步,就有人迎上來,有人寒暄,有人恭維。
董玉喬一麵走一麵往後瞧,奇怪郡王府的侍女說了什麼?
沉魚剛跟著董桓步入正廳,便從四麵八方投來道道目光。
正與人交談的蕭玄瞧見來人,眉心微微一動,起身迎上來。
他一襲輕紗紫袍,玉冠束發,腰間懸的白玉佩隨步輕搖,發出細微的響聲。
與董桓說話的間隙,他眼睛往這邊瞧,直挺的鼻梁下,唇角勾出些許弧度,好像下一刻就要衝過來,喚她一聲‘女郎’。
沉魚不想引人注意,微微低下頭。
似乎見她安好,蕭玄也不再往過來看。
沉魚略略鬆了一口氣。
知道今日宴席上定有不少熟悉的麵孔,所以珊瑚給她點妝、貼花子時,她沒有拒絕。
可到底跟在董桓身後,免不了有好奇的目光直往她臉上瞧,好在他們也並未瞧出什麼,隻當她是董氏的哪個宗室女。
董桓在左側第三個坐榻落座。
沉魚則在他身後的第三排落座,自覺將第二排的坐榻讓給董玉喬。
她與董玉喬坐定後,王府侍者抬來紗屏,像旁的女郎那般,擋在坐榻與坐榻之間。
紗屏一擋。
合歡奉上一杯茶:“女郎,潤潤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