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春和李景隆在此等待的,就是放榜的結果,此時已經是會試後兩天,貢士之爭已經結束,本應該定在二三月的會試,改在八九月。
不出意外,能上榜的,後兩天的殿試就問題不大,隻是名次有點改變,更多會看皇帝的個人喜好。
今年的晚秋有些漫長,遲遲不見雪落下來。
殿試過後第十天,朱元璋拿著錄取名單,一言不發。
“稟告陛下,北方士子已經鬨到禮部了。”
殿上跪著二三十號人,是出卷、監考、批改的儒士和官員,都匍匐著,沒敢抬頭。
錄取的士子皆是南方人,會試落第的北方舉人聯名上疏,告考官偏私南方士子,這個結果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當時南方經濟、文化比北方發達的實際情況,但是北方人一名未取,則為曆科所不見。
然而僅僅六天過後,會試落第的北方舉人因此聯名上疏,跑到明朝禮部鳴冤告狀,告考官偏私南方人。而在南京街頭上,更有數十名考生沿路喊冤,甚至攔住官員轎子上訪告狀。
因此街頭巷尾各式傳言紛飛,有說主考收了錢的,有說主考搞“地域歧視”的,種種說法讓主考們說不清楚。
消息傳來,朝堂上下震撼,先後有十多名監察禦史上書,要求朱元璋徹查,朱元璋也懷疑此次科舉考試有鬼。
“給朕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啊!”朱元璋將名單砸到了地上,名單和試卷四散開來,白花花一片。
堂下無人接話,但也更加激起朱元璋的怒火,朱元璋從當皇帝開始,疑心本就愈發的重,怎麼可能有這麼巧合的事?
跪著的官員們,互相悄悄摸摸交換了眼神,但隻有茫然和空白,朱元璋明顯又動了殺心,總要有人挨刀子!
藍春站在教學頂樓上,風吹的頭發揚了起來,太子朱標用望遠鏡看著十幾公裡外的鐘山,模模糊糊看見山上在建的明陵。
“好手段啊!”朱標又調轉,將視野投向了其他地方。
“隻不過是拿不上台麵的小伎倆。”藍春說道,眼神沒有敢去看朱標。
“好是好,隻不過這目光太遠,心就變大了。”朱標抬起來了頭,似有所指看了看藍春。
藍春自然明白朱標這來到寶華山,是為了什麼,藍春的小手段瞞不住的,根本沒幾天,太子就查到了藍春這。
藍春笑了笑,說道:“殿下所來,肯定不是問罪的吧。”他吃定,朱元璋不會怪罪他的,更彆說太子了。
太子朱標搖了搖頭,說:“自然不是,待過幾天,父皇會讓本宮領國子監以及都察院,將再次徹查此事,我申請你為副手。”
藍春詫異。
這不是賊喊抓賊嗎?
明明知道是我動的手段,怎麼還讓我去查?藍春不明白,他也沒問,有些事情最好爛在肚子裡。
“臣定當全力以赴。”藍春作揖。
“哈哈哈,真喜歡你這裝模作樣。”朱標拍了拍他的肩膀。
藍春雖然沒有辦法讓誰考上進士,但讓誰考不上還是輕輕鬆鬆的,入榜的人,全是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