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年稀裡糊塗的過去了。
可藍春也沒閒著,光著脊背在稻田裡,火辣辣的太陽在空中懸著,曬得皮膚癢癢的。
用毛巾擦了擦汗,身邊的負責的士子趕忙給扇扇風,問道:“藍院長,你看這個怎樣?”
“這是第幾代了?”藍春捏了捏手裡飽滿的麥穗,雖然每株上掛的不是很多,但其中的稻穗還是很大的。
“第四代了,要是算上選種,這是第七代,土地的肥力開始下降了。”藍春看了看這片寶華山最好的良田,低下了頭。
“用過肥料了嗎?”藍春抓起一把土,他也不是很懂,但能提供一個大概的方向。
“每年停三個月,一年三種,年年施肥有些過度了,今年都有些肥力過剩了。”士子的臉曬得黝黑,可他對土地的熱愛,讓藍春動容。
養殖基地剛定之時,就開始了超級水稻的項目,給予最好的良田、雄厚的資源,一代一代的培育。
可結果很是不理想,種種問題都表明此事難矣,可依舊要有人去嘗試,萬一成了呢?
“地有的是,項目繼續,實驗室持續跟進,今年第二批的經費批下來了,放心大膽的去乾吧。”
雖然結果不理想,可產量的確翻了幾倍,在其他良莠不齊的土地上也試驗種植,今年結果就能出來。
“好的,有院長這話我們就放心了,今年結果出來,肯定第一向您報喜!”周圍人起哄道。
“那可彆了,先呈報給陛下,此乃祥瑞,讓陛下高興高興。”藍春說道:“之後的賞賜,就全部給你們了!”
古人認為君權神授,若是有天災,則認為是天子的不作為和不道德,南北榜案剛過,殺了批文人,如今水災後,自然有人在背後嚼舌頭。
天子好殺也,則不祥!
大明皇家大學是文人士子的聚集地,藍春自然也聽到些風言風語,怪不得朱元璋也如此禁口舌。
藍春沒有管,被朱標叫進宮裡訓斥了一番,但好在大學的確是乾實事的地方,沒有計較,藍春回來也給了所有人個警告。
如今大學是個象牙塔,隻要安安心心的做事,是沒有後顧之憂的,可如果有人想趟泥潭,那誰也保不住。
藍春將膝蓋以下的泥衝乾淨,也沒有換衣服,就穿著一件短褲在寶華山晃悠,離飯點還有段時間。
熱風刮的樹上的知了叫個不停,儘管炸過一批吃了,可這數量還是多。
後山的水庫曬的暖洋洋的,以前的所有魚都清過一次,現在都是放的新魚苗,好些沒課的學子在水庫遊泳。
藍春脫了衣服,也一個猛子紮了進去,水花波光粼粼,還有彌漫著水汽,讓人心情無比舒暢。
水庫中央停了一個小船,藍春不知道是誰的,悄摸摸的靠近,聽著裡麵的聲音,藍春就知道是李景隆。
李景隆自從父親李文忠病逝後,就經常一個人獨處,大學校長的位置被太子接了過去,相當於給李景隆放假了。
去年冬,李文忠突發惡疾,今年春訊來之前,病重,朱元璋聽聞此事,親自去了曹國公府。
藍春在去的路上,正好遇見了皇帝駕輦,整條路被封禁了,藍春過不去。
“去稟告陛下,臣藍春求見。”藍春想順路去搭順風車,另外,他想看看朱元璋是什麼樣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