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清秋坐在棺材上，思考了一會兒胡麗提出這個要求的原因，還沒來得及說話。
就聽胡麗忽然道：“如果少主是怕藥方泄露的話，我可以讓他們出去。”
胡麗看向旁邊那兩個把自己縮成兩隻鵪鶉，感受到她的視線開始瑟瑟發抖的狐狸精。
這個“他們”自然指的就是他們兩個。
胡麗以為淩清秋是怕藥方泄密。
淩清秋還沒說話，胡麗又道：“懇請少主告知。”
姿態放的極低，神情很是恭敬。
這還是第一次胡麗這麼客氣到卑微的和他說話。
淩清秋道：“你是為了魔主？”
這個魔主自然指的就是淩海。
淩清秋一向隨大流，和萬魔殿的那些弟子一樣，稱呼淩海為魔主。
雖然他內心覺得淩海那種人配不上這個稱呼，但要是讓淩清秋叫他爹，他更不配。
“是，”胡麗點頭承認，“魔主他壽元將近，需要丹藥來補充壽元。”
“少主您的病症極難痊愈，如今卻已大好，所以……”
“所以你想看看我的藥方是不是對淩海有幫助？”
胡麗話說到一半，淩清秋打斷她，點破了她的內心想法。
“是。”
“那些死去的人，挖掉的心臟，也被你煉成丹藥給了淩海。”
雖然早已知道了實情，但淩清秋還是又問了一遍。
“確實如此。”
“長老，少主，我們現在退下嗎？”旁邊一直在減少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自己不存在的男狐狸精壯著膽子問。
“不用。”
這兩隻小嘍囉，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比較放心。
要是放他們出去，一會兒動起手來，指不定就去給淩海報信兒了。
雖然沈卿塵肯定能攔下他們，但是何必給自己多找麻煩。
淩清秋擺擺手，發話了，兩隻抬起腳準備逃跑的狐狸步子一頓，又回到了原地，低眉順眼地站著。
他們能在胡麗手下活到現在，都是極有眼色的主兒，能看出來，現在形勢顛倒，胡麗有求於淩清秋，自然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淩清秋兩隻手臂向後撐著棺材蓋兒，縱身一躍，從棺材上跳了下來。
他得給沈卿塵騰地方，要是還坐在棺材蓋兒上，一會兒打起來，沈卿塵出來一推棺材蓋，還不得把他推飛了啊！
淩清秋雙手抱臂，走向胡麗，在離她兩步遠的地方站定。
他看著胡麗，輕笑道：“就為了給自己多延幾年壽命，剖凡人心煉丹，成百上千個人為了他的貪念丟失生命，家破人亡。”
淩清秋眼神掃過山洞裡堆積的屍體，一下子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眉宇間帶上了厭惡和鄙夷。
“這樣一個自私自利，不擇手段，貪婪無恥的人，活在世上毫無用處，死了正好。”
“淩清秋，慎言，”胡麗嗬斥道，阻止他繼續往下說。
“魔主他是你的父親。”
“嗬，”淩清秋嗤笑一聲，“長老忘了，你們背地裡都叫我野種，野種哪裡來的父親呢？”
胡麗看著他，眯了眯眼，沒有預料到淩清秋翻臉如此猝不及防，見他油鹽不進的樣子，忽然笑了。
“少主，棺材裡躺著的那個人，是誰呢？”
淩清秋臉上的表情空白了一下，一閃而過，被胡麗靈敏捕捉到。
猜對了。
“是那戶富商家的女兒，今天過生辰，我便借了她的名頭來查找線索。”
淩清秋故意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然後又恰到好處地泄露了一絲緊張。
“是嗎？”
胡麗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
“我不這麼覺得，讓我來猜猜，會不會是你的同門，或者，是你的道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