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應元對上小女兒的眼神一瞬間有些不自在,輕咳一聲道:“你心裡什麼都清楚,卻還要來問我?”
“清楚歸清楚,問還是要問的,畢竟是兩條人命呢。”
韓勝玉明明笑的乖巧可愛,韓應元愣是瞧出了幾分嘲諷,又氣又笑又無奈。
有個太過早慧的孩子就是這般不好,想糊弄幾句也容易被拆穿打臉。
“不止你跟你大姐姐,你二伯家的青寧也是要去金都的,你二伯必會寫信來讓你們互相關照。”
“隻要聽話,多一個少一個女兒都不在意。”
韓應元又被哽住了,“年紀不大,脾氣怎麼這麼硬?”
“畢竟人總喜歡柿子挑著軟的捏。”
韓應元:……
他哪是生了個女兒,這是給自己生了個祖宗!
想著徽玉跟青寧兩條命,再加上韓家的安危,這一趟金都之行說不定全靠勝玉,韓應元立刻低了頭,君子就當能屈能伸,這是自己閨女,低個頭能算什麼?
反正喬姨娘也被他支出去了,沒人看到。
沒人看到,就等同於沒有做過。
“若是她們都聽你的,你肯護著她們?”
“青寧姐姐即便鬨幾分脾氣我也願意哄的,但是徽玉姐姐就不好說了。”
“覆巢之下無完卵。”
“所以她們要聽話。”
韓應元努力過了,立刻放棄勸說改變站隊,道:“你說得對。”
見韓應元在韓徽玉的事情上鬆了口,立刻甜甜的笑道:“爹爹放心,隻要大姐姐不拖我後腿,給我使絆子,我定竭儘全力讓咱們姐妹三個全須全尾的回來。”
韓應元安心了,他這個女兒雖然脾氣不太好,但是言出必行,對他這個父親也是孝順有加,肯定不蒙他。
韓應元一口氣還沒徹底放下,就聽著女兒又說道:“爹爹,有件事情您跟我說實話,錦棠堂姐到底為何被二皇子推下水?在皇宮宴會上,二皇子就算是腦子被豬撞了,也不能光天化日之下謀殺自己的未婚妻。”
韓應元的臉色也凝重起來,看著女兒鄭重道:“你大伯父信中隻說兩人意氣行事拌了幾句嘴。”
“若不心虛何不儘言?看來大堂姐與二皇子之間的事情不簡單。那你還讓我們去送死?”
“若是你大伯父之意,我肯定嚴詞拒絕,可這是小楊妃之意,父親也是無可奈何。”
“父親滿腹才華卻隻肯做一個教諭,二伯父做了十年縣令不挪窩,大伯父釘在大理寺卿的位置上也有五六年了吧?咱們老韓家還有什麼秘密是傳男不傳女的,您跟我說說,我也做好赴死的準備。”
韓應元真想找塊豆腐來撞一撞!
父女倆大眼瞪小眼,誰也不退步。
“你容為父想想。”
“容您想到給我們收屍。”
韓應元氣餒,看著女兒木著臉道:“你祖父當年支持新政被政敵陷害,辭官後回了老家,沒幾年病故。他手裡有本賬冊,估摸著可能有人盯著這個。”
“時間,地點、人物,事件,籠統含糊,交代不清,這跟與乞丐說我給送了一袋子饅頭,卻不說放在哪裡有什麼區彆?”
紮心了!
韓應元捂著心口,“我若是知道,還能窩在這裡當個教諭?”
“嘖,您這兒子當的真好,吃葡萄隻混到了個皮嘗嘗。看來,這件事情隻有我大伯父知道。”
被女兒精神攻擊了,還戳到了痛點,韓應元差點跳腳,“你祖父隻是沒來得及跟我說就病逝了。”
“您有一個好父親。”
韓應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