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砰。
拿到獎勵的路生走在台階上,聽到了微弱但有規律的聲音,像是重物落地,每一下都用儘了力氣。
可被浪卷起的船艙中,重物落地的聲音不要太多。
“長生,你有聽到嗎?有一道很規律的聲音。”路生看了眼頻道,奈何頻道上一般不對零碎的聲音記錄,聲音的出處無從考證。
長生對聲音並不十分敏感,再加上滿心都是催促路生趕緊離開這要沉的船,於是他說:
“我沒聽見特殊的聲音,這裡已經在下沉了,你聽到的會不會是水流衝進來撞擊重物的聲音?”
“不像是,間隔太短了,水流應該要更沉重些,啊,找到了,在這裡。”說話間,路生便找到了聲響的來源,那是他腳下的隱藏空間,在樓梯之下的樓梯。
作為大型船隻,運輸船肯定擁有自己放置雜物的吃水底倉,而通往這倉庫的路就在樓梯下方的空間中。底倉平時不會有人去,因為與水最近而過於陰暗潮濕,連用處都隻能是放置雜物。
因為這個不會有人去的特性,藤原和也才把禁妖厄安置在裡麵。
說來也慘,禁妖厄開局被分到了一個探測記錄員的背景,本以為能靠著身份得到一些額外的信息,但大和無差彆轟炸的炮彈緊接著就來了。
沒有道具,沒有武器,開局隻有自己的禁妖厄哪怕體質在成為初階玩家後有了不小的增長,在炮彈的轟炸下也隻能堪堪保命。
若不是藤原和也晚上煩悶出去吹海風時,發現了飄到船旁的禁妖厄,一時興起。受重傷又飄在距岸邊幾百海裡海上的他結局隻有遺憾退場。
禁妖厄其實想過混入人群再逃走,大洲的人長相都相似,而且他還會大和的語言。
可一個是偽裝大和實屬惡心,另一個則是他傷勢很嚴重,還被藤原和也以治療和海上顛簸為由用繃帶固定,無法自由行動。
直到船員開始因為絕望開始互相殺戮時,他的生命終結於無差彆的炮火之下,死神在和他說,逃過了一次又如何,你合該如此死的。
他不想死,至少不能是如此可笑的死法。
禁妖厄用唯一脫離禁錮的額頭撞擊著旁邊的貨箱,全身是被炸的破破爛爛的深紅色繃帶,半麵身子已經是焦炭般的黑色了。
這是他的死狀,狼狽不堪,冷淡而尊貴的麵容被血液的臟汙埋沒,額頭暈著一大片紅,半凝固的鮮血緩緩溢出。
他執拗的撞擊著,意識模糊,卻依舊機械式的用額頭發出聲音。他希望著外界能有人聽到他的求救,但也知道希望渺茫。
禁妖厄自嘲道:“你什麼時候也開始對彆人抱有期待了。”無聲而又倒儘心酸。
陡然,他身上的禁錮儘數消失,像是黑暗麵對陽光時的退避,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個有著黑色夾著綠色,黑總領蝴蝶的少年探出頭來,金綠色的眸子像是春神一樣,他帶來了光明。
“找到你了。”
路生飛到禁妖厄旁,手一揮幾道壓縮風刃便將禁妖厄從四處纏繞和蛛網一樣的繃帶中拆分出來。
霍,這人的血條空的都看不到顏色了,磕一下就會死的吧,絕對會死的吧!
路生抱起和木乃伊都沒什麼差彆了的禁妖厄,對方身上大麵積的燒傷讓他灌紅藥的手蠢蠢欲動,但是不能。
因為更加劇烈的晃動襲來,船隻被卷入洗衣機一樣翻轉著,吱吱呀呀的響聲密布,鋼鐵被撕扯的聲音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