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生輕易不會說放棄這個詞,除非他覺得這個人連贖罪的必要都沒有。
相比於長夏這樣有計劃的作惡,路生更無法理解的是那些因為自大而讓原本可控的火堆演變成燎原山火的家夥。
很不巧,目前李子青在他眼裡是這樣的角色。
誠然,李子青想要順應王家的計劃收服王青梅是很正常的事情。
如果他有這樣的機會可以收服一個戰力那大概也是肯定不會放過的,但區彆就是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紅衣怨鬼在白幡鎮中並非稀有,在半淹河中就鎮壓著許多,所以路生也可以看到它們用來確認等級差距。
毫不誇張的說,所有紅衣怨鬼的等級皆是問號。如果不是半淹河被壓製了,白幡鎮不可能隻是一個紫級副本,更不可能是他們這些初階能接觸到的副本類彆。
按照路生目前初階十九級的等級來看,這代表著它們至少普遍四十級往上,而李子青的等級隻有二十。
路生不否認李子青可能會有什麼底牌,但一隻除了特定武器外息不滅的無限導彈和不用特定武器一樣能控製的炸彈哪個更可控不用多說吧。
路生討厭麻煩。
李子青在看到路生時覺察到了一絲熟悉,但他並未把神使和眼前人聯係到一起。
一個是副本遊蕩boss另一個是看上去勢力成型的玩家,除了白發外二者外貌給人的感覺也天差地彆,李子青又並非是靈感很高的那類人,連猜測都不會將其靠在一起。
被拽著脖頸的感受很不好,連帶著心中陡然出現的那股無名之火一起燃燒而起。
李子青注視著那平靜到仿佛無論他怎麼做都永遠無法改變的潭水一樣的眸子,該說發號施令的人都是相似的嗎?
他扯著嘴角笑了下,“被放棄了又能如何?”
即使場麵不利於他李子青也不想去管那些什麼忍辱負重敵眾我寡的事情了。他本就不是多能隱忍的人,不然也不會避開安排選擇進入這個副本。
黑發炸刺眉眼銳利的青年仰起頭露出下頜撞出來的紅痕,他從單膝跪地的姿勢用力站起身,手腕上提供手銬作用的金環也跟著顯露出來。
“我好像從沒說過我想要被你們裹挾著一起任務吧?自顧自的讓人找到並打斷我的計劃,總不會還要讓我對你感恩戴德?”
“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不如我們簡單一點,就算是讓人當炮灰也得讓炮灰被迫自願不是嗎?”
李子青抬起手臂指向路生,“你跟我打一架,輸了我聽你的。”
宛如應激反應一般尖刺全部豎起,不用去分辨是敵人還是朋友,隻要知道保護自己就可以。
李子青聽不得所謂放棄,他從來就不是堅定的被選擇的那一個,更不相信自己在陌生人眼中還可以是“不被放棄”的選項。既然最後都會被放棄,那麼撕碎表象就由他自己來好了。
李子青甚至沒有說他贏了之後的要求,他隻想快些離開這裡。
因為那雙眼睛中自始至終並未因為他的話有任何波瀾,就好像,無理取鬨的人是他一樣。
不同的殺氣在他說話的途中就已經將他完全籠罩,針紮一般的刺痛在皮膚上劃過,大腦在瘋狂預警著要逃跑。
但與之對應的是身軀不聽使喚的無法行動,光是抬手這一個動作就已經是他萬分努力之下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