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快開始了,你不準備嗎?”溫竹在擁擠的小沙發裡勉強擠出一個角落坐下,修長食指點了點下巴,打量歐念寬大到把她整個人包裹住的衛衣。
“因為我知道你會提前過來。”歐念擠在她身邊,手指捏住她的衣袖,“拜托了。”
“我是你的專用化妝師嗎?”溫竹冷笑,拎著她按在梳妝台前,讓準備好的化妝師上陣,一旦歐念扭曲擺動想跑,溫竹就會一巴掌排在她後背。
一番收拾打扮,歐念成功逆襲,從一個社恐的死宅化身為萌妹子。
溫竹其實是想把歐念那富家千金罕見的長劉海梳上去的,奈何一碰,歐念就會發出尖叫,死死捂住,好像動的不是劉海,而是她的遮羞布。
“不行啊!”歐念驚恐,劉海後的眼睛瞪大,“我會很沒有安全感的!”
“好一股死人味兒……”溫竹嘴角抽抽。
落日西下,紅雲燦爛,賓客們如約而至,一片衣香鬢影、奢靡璀璨。
溫竹和歐念站在旋轉樓梯儘頭的陰暗角落,暗戳戳地視奸下麵的大廳。
本來歐念父母致完謝辭就該歐念這個主角出場的,但她愣是拚死抵抗,大有一種再逼她她就能去死的架勢!
“我從來不否認自己是一隻陰暗的老鼠。”歐念頂著那張白生生的小臉,說出的話差點沒讓父母氣到昏厥,接下來那句“所以我對光過敏”被捂住嘴巴咽了下去。
歐家父母真是想不明白,自家女兒怎麼就長成了這個死樣子?!
現在練小號還來得及嗎?二人陷入真切思考。
宴會逐漸步入高潮,溫竹也發現了自己的目標——雲朵。
她一身侍應生的服裝,穿梭在人群中,儘管已經很小心了,看上去仍舊有些笨手笨腳。
溫竹百無聊賴,反正腿也站軟了,乾脆蹲下,手扶著杆子,臉卡在中間。
歐念有樣學樣,也跟著蹲下來。
兩人都穿著暗色的禮服,偏偏臉慘白。於是,下麵偶爾有人抬頭,餘光中看見的便是兩……哦不,是一張半漂浮的麵無表情的臉。
看見的人以為是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硬是一聲不吭,僵硬地轉頭,裝作若無其事。
蹲了一會兒,溫竹又累了,拉著歐念下樓。
那人再次鬼鬼祟祟看去,發現人臉消失,更加證實了見鬼的想法。
“噫——”這地方不能久留!
這倆缺心眼的不知道嚇到了人,隻是下樓在工作人員精選布置過的黑暗角落坐下,努力降低存在感。
“宿主。”眼看著溫竹擺爛的係統坐不住了,恨不得拽住溫竹的腦子搖晃,“看見女主了嗎?我們接下來的任務就是上去刁難她,最好把紅酒潑她滿身讓她顏麵掃地!”
溫竹反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做?”
係統一噎:“因為你是惡毒女配啊!這不就是女配該做的嗎?!”
溫竹很不耐煩:“你閉嘴,我有我自己的節奏。”
你有個屁的節奏!
係統憤怒,係統泄氣,係統擺爛。
溫竹發呆,冷不防身後一陣冷風襲來。出於身體的下意識反應,她頭一偏,反手捉住身後之人的肩膀用力一掰!
“啊——”殺豬般的慘叫震耳欲聾。
歐念皺眉:“你再叫呢。“
慘叫戛然而止,溫竹也鬆了手。
鬼鬼祟祟的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長相俊俏,西裝革履,最刺眼的是那股豔陽天般的熱情開朗,差點讓溫竹捂住眼睛。
哇,這就是活人的氣息嗎?她的屍體有點腐爛了。
青年還在委屈地揉肩膀,可憐巴巴地控訴:“乾嘛啦,人家痛死了……”
“誰讓你偷偷摸摸,我尋思仇家暗殺呢。”溫竹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這青年叫林子燁,歐念的青梅竹馬兼未婚夫。
陰暗爬行的死宅和陽光開朗大男孩,也難得他們感情那麼好。
“你仇家大庭廣眾搞暗殺啊?”青年嚶嚶靠住歐念求安慰,“你就是找借口打我!念念,你說句話啊!”
溫竹道:“我仇家那麼多,出幾個傻逼很正常。再說,打你還要找借口?”
歐念一邊扒拉湊上來的青年一邊道:“你也知道自己仇家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