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局有不少像白晨一樣的人,他們曾擁有純淨的靈魂,但後來隻能同流合汙。
強大如祝傾也隻能苦苦掙紮。
白晨本來也到了做出選擇的時候,但方見月的出現成為了他逃避的契機。
他不想同流合汙,卻做不到獨善其身,而恰巧白晨在方見月身上看到了另一種選擇。
“你比我厲害,比我勇敢,”白晨眼睛很亮,語氣有些急促,“我想像你一樣!至少,我不想辜負隊長和師父的性命!”
像我一樣?方見月神色古怪地看了白晨一眼。
像我一樣疲於奔命,每天在猝死的邊緣瘋狂試探嗎?怎麼會有人有這種訴求?
小小吐槽了一下,方見月歎了口氣。
她可以理解白晨,白晨渴望被拯救,同時銀杏島和阿爾法星事件讓他心中方見月的形象拔高了一個度。
於是他誕生了瘋狂的想法,而恰好,有東西在推波助瀾。
但方見月無法共情他。
白晨渴望不被裹挾,但被拯救者沒有資格掌控自己的命運。
方見月不是被拯救者,她能活到現在是因為她是掌控者。
白晨認為他能從銀杏島活下來是因為安路和廖河的犧牲以及他的幸運,方見月也一樣。
但他錯了,他和她能活下來不是因為命運的仁慈,而是因為方見月足夠殘忍,足夠強大。
不過這並不妨礙方見月利用一下他的想法。
白晨見方見月依舊沉默,神色黯淡下來,他垂著眼眸,像一隻落寞的小狗。
“所以,你隻是想救我?”方見月站在黑夜之下,臉色晦暗不明。
白晨一愣,他想脫口而出什麼,但話到嘴邊卻哽住,片刻後,他回答:“至少,我想救你。”
方見月不置可否。
“我知道你不信我,就連我都不信我自己,”白晨迷茫五次,有些語無倫次,“我不知道我到底怎麼了,可我是真的想救你,那個聲音告訴我你在外區深陷險境,我想救你的……”
“調查局的人說你犧牲了,我很難受,第四小組就剩我一個人了,可我不想一個人,一個人好辛苦,好辛苦……”青年俊朗的麵容上滿是痛苦和茫然。
“至少,至少不要都拋下我啊……”白晨眼中有淚光閃爍。
方見月平靜地看著白晨,她沒有發表任何看法,隻是上前一步,伸手搭上他的肩:“我還活著,你也還活著。”
白晨抬頭小心翼翼地與方見月對視,他臉上有淚痕,本就被折騰的亂糟糟的麵容又添了一分可憐。
“謝謝你救了我。”方見月輕輕笑了一下,像春雪初霽。
“我能理解你的,”方見月輕歎一口氣,“很多時候,我也不想獨自麵對這一切。”
“我們一起吧,就像當初一樣。”方見月重新站直身體,微風拂過她的發絲和衣擺,她向白晨伸出手。
明明是無儘的黑夜,他卻仿佛見到了太陽。
白晨握住了向他伸來的那隻手,冰涼卻有力。
“我來外區,一方麵是為了避風頭,另一方麵,我確實在查一些事。”方見月正色道。
“這裡是一個異教團的地盤,它與一家公司有些關係。”方見月言簡意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