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怎麼贏?真實的晚風拂過指尖,方見月從傳送門中跨出,神色冰冷,心臟鼓動。
方見月抬頭,風吹過她被汗水打濕的發梢,黑夜依舊深邃而幽遠,而在那看似平靜的黑暗中,方見月捕捉到了不尋常之處。
那夜幕在流動。
似有什麼東西在緩慢湧動,像粘稠的墨,鋪滿了整個天空,仿佛下一秒就要滴落。
方見月沉著臉,雙眼如深不見底的池水,她仰望著夜幕,夜幕也注視著她,漆黑的瞳孔映不出彼此,但一切又都儘收眼底。
漆黑的夜不止注視著方見月,它監視著一切,包括在車中不停顛簸的白晨。
白晨雙手死死抓著車門,這東西真的很不結實,狂風錘得它嘎吱作響,白晨真的怕一個抓不穩車門就直接飛出去。
他慘白著臉,異能的過度消耗讓他筋疲力儘,白晨兩眼有些失神,狂亂的風更是讓他難以凝結思緒。
白晨不知道這一切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他隻知道,在頂樓突然出現炸藥包的下一秒,他就下意識發動異能,直接逃離現場。
他拋下了方見月。
當時白晨腦中回蕩著這樣的想法,愧疚與慌亂讓他六神無主,他想做些什麼,可那爆炸太猛烈,他根本無法接近。
方見月會死嗎?
白晨躲在陰影中看著那衝天的火光,像一隻畏懼光亮的陰暗小蟲。
他試圖用陰影操控去探查裡麵的情況,但他還沒有線索,時真就帶著一群人來了。
白晨的異能在時真的影響下失效,所幸白晨本人不在時真的能力範圍內。
她會死的!
白晨一下意識到這完全不對等的敵我實力,可他能乾什麼?
他一旦出手就會被發現,等待他的也是追殺。
生存的意誌壓了上來,白晨手腳冰涼,思緒在腦中打架。
但他還是出手了。
他不想她死。
強烈的願望壓過生存的本能,就連白晨自己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生出這樣的想法,就像他來外區找方見月一樣,都是莫名其妙,完全不符合邏輯的。
可就在他操控陰影暗中殺了幾個包圍圈的人後,又一聲巨響響起。
白晨愣愣地盯著那爆炸的位置,他無法想象什麼人能在接二連三的爆炸中活下來。
方見月死了。
他又沒有救下他的隊友。
他徹底一個人了。
殘酷的事實拉扯著他的神經,絕望的情緒填滿內心,淚水充盈著眼眶,胸膛很沉重,以至於他有些喘不過氣。
可沒有時間給他發泄情緒,方見月死了,下一個目標就是他。
白晨告訴自己,他得活下來,為她報仇,至少,要拉幾個人給她陪葬!
可白晨還是低估了對方的實力,他的位置早已被鎖定,無需時真出手,那可怕的異種就夠他喝一壺了。
他隻能跑,白晨拚儘全力躲避著追擊才堪堪保住一條命,更彆說報仇了。
可逃跑是需要消耗異能的,等他連異能都沒力氣用出來時,就是他的死期。
白晨喘著氣躲到小巷的角落,感受著乏力的身體,嘴角劃過一絲苦笑。
要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