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曾守在洞口巡視,竟然沒有察覺有人接近她。
這是失職,是恥辱。
隳鳶視線在旋翊和顏塢之間來回掃了一圈。
這兩人,一個神色慌亂,一個低眉順眼,一看就有事瞞著。
看來昨晚的夜,並不平靜。
陸圪皺著眉,藍色的眼睛裡全是複雜情緒。
他不善言辭,也不喜歡揣測人心。
可此刻,心頭翻湧的不安卻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旋翊站在最邊緣,紫眸低垂,長發遮住了半邊臉。
顏塢更是縮在角落,雙手交疊在身前。
歐言與陸圪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隳鳶則輕哼一聲,目光意味深長地落在旋翊身上。
不用多說,他們都知道出事了。
昨晚肯定發生了事,而且八成跟旋翊脫不了關係。
而顏塢,一向守規矩的人,居然敢擅離職守,去幫人包紮?
除非是受了命令,或者……心甘情願。
可他們沒有立刻質問,隻是沉默地站著,等待池菀開口。
池菀沒察覺他們的暗流,笑著問:“昨晚是誰幫我包紮的?”
可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整個山洞的空氣瞬間凝固。
山洞裡一下子安靜了幾秒。
火堆劈啪響了一聲,火星四濺,卻無人去添柴。
五雙眼睛齊齊望向她,又彼此交換著難以言喻的情緒。
原來她是發現什麼了,這是要查責任人。
以往她若受了傷,要麼一聲不吭,要麼就遷怒所有人。
發脾氣、摔東西,誰也彆想好過。
現在可是動了脖子這麼敏感的地方,不會是想拿他們出氣吧?
旋翊突然往前一步。
“是我一個人乾的。”
風從洞口灌入,掀動他的衣角。
“可以罰我,彆扯上彆人。”
他知道這一承認意味著什麼。
可能被驅逐,可能被囚禁,甚至可能被當場斬殺。
池菀一愣:“罰你?乾嘛罰你?”
“你救了我,我該謝謝你才對。”
她晃了一下包好的手指,笑得更開了。
“你給我處理傷,我正想找機會謝謝你呢。這樣,以後誰幫我包紮,滿三次,滴一次血,好不好?”
這話一出,旋翊頓時愣住了,瞳孔微微一縮。
她張了張嘴,卻沒能立刻發出聲音。
其他幾個人也全都瞪大了眼睛。
她說的根本不是脖子的事,而是手指上的包紮?
池菀看著獸夫一臉驚愣的樣子,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手指,又抬頭環視眾人。
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報答方式,怎麼他們的反應像聽到了什麼驚天秘聞?
怎麼了?
她給的獎賞還不夠誘人嗎?
她的血可不是普通人類的血液。
哪怕隻是一滴,也能滋養經脈,加速修煉,甚至可能引發體質蛻變。
這樣的條件,按理說早該有人搶著答應才對。
她轉頭看向旋翊。
“你……是不想要這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