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粉黛不施,卻能讓人逆著光看著白皙臉頰上細小的絨毛,溫攸寧抬起臉,緋紅的唇瓣輕輕吐出口濁氣。
隻是那腹部,確實微微突起,像是懷孕三月有餘。
“賤人!”
“啪——”
裴青珩雙目猩紅,目眥欲裂,是恨不得一口咬死溫攸寧。
措手不及,裴青珩高高揚起手,一巴掌重重打在溫攸寧臉頰上。
清晰的巴掌聲讓原本有些躁動的人群安靜下來,錯愕看著這戲劇性的一幕。
溫攸寧的臉歪到一邊,幾縷碎發掉下來,顯得有些狼狽。
她白皙的臉頰高高腫起,清晰可見一個掌印,淡色的嘴角溢出點紅色的血漬。
溫攸寧扭過頭,脊背挺得筆直,那雙波光瀲灩秋水盈盈的鳳眼明亮誘人,帶著些許晚秋後霜露驟降的破碎,澄澈乾淨。
不知道為什麼,對上這雙眼睛,裴青珩竟然無端覺得心虛。
怕什麼!這蠢貨能知道什麼?
圍觀看戲的人群也逐漸回神,細細簌簌的議論聲四起。
“溫攸寧,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有什麼好說的。”裴青珩咬牙切齒,把被背叛者的姿態做足。
溫攸寧扯扯嘴角,牽扯起來的疼卻始終不及語言讓人窒息。
她和裴青珩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即使後來溫雅這位妹妹被尋回,她被送到鄉下,也從來不曾影響她和裴青珩的感情。
那個少年三天兩頭就回來找她,給她帶好吃的,講各種各樣的趣事。
她甚至還能想起來那天,裴青珩七夕告白時緊張到語無倫次的模樣和那雙眼睛裡純粹到極致的愛意。
他說,她會是他唯一的新娘,他會對她好一輩子。
結果他的一輩子就隻值五年,真是夠短的。
“裴青珩,”她輕聲道,“這個孩子是誰的,是怎麼來的,我想沒人比你更清楚。”
三個月前,她受邀前往裴青珩精心準備的五周年約會,在那個曖昧氛圍洋溢的酒店房間,她沒等來裴青珩,反而是......
“造孽啊造孽啊,溫家怎麼就養出你這麼個不知檢點的女兒!”
溫母痛心疾首。
“裴青珩,婚禮取消,我們之間,到此結束。”
她扔下這句話,徑直從裴青珩身邊跨過走向人群。
女人臉上無悲無喜,麻木得像是個沒有感情的AI。
見她走過來,人群一怔,下意識給這位被退婚的新娘讓開位置。
背後,父親擲地有聲,帶著濃厚的厭惡。
“溫家沒有這種不知廉恥的女兒,從今天起,溫攸寧和溫家再無瓜葛!”
“至於婚宴,如果裴總不介意的話,我們還能再商量的......”
荒謬,可笑。
真是苦了這群人花了這麼多心思來算計自己。
溫攸寧一把扯下頭紗扔在地上,頭也不回離開教堂。
門外,一輛低調奢侈的車停在教堂不遠處,看見溫攸寧走出來,立馬有人從車上走下來。
那是位身穿黑色燕尾服的中年男人。
溫攸寧認識他。
自稱是她親生父親心腹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