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巍依舊喋喋不休:“表妹,你看你腳傷了,這幾天行動也不方便。等你腳好了,陪我去看看車唄?我想買輛車代步,省城地方大,沒車不方便。你幫我參謀參謀?”
蘇平依舊不理他。
這時,一輛白色的小轎車打著雙閃停在了路邊。
蘇平看了一眼車牌,正是自己叫的車。
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一瘸一拐走過去。
“哎,車到了?”許巍立刻又換上那副“關切”的麵孔,伸手就要來扶她,“我扶你過去。這司機靠不靠譜啊?要不我送你……”
“不用。”蘇平像被燙到一樣甩開他的手,聲音冰冷,“我自己能行。”
她走向那輛白色轎車,拉開車門就要坐進去。
許巍卻一個箭步上前,伸手擋住車門,臉上堆著假笑:“師傅,等等。我妹妹腳不方便,我送她……”
“不用。”蘇平厲聲打斷,揮舞著拖把杆敲到他的胳膊上,厭惡道,“滾開!”
開車的是一位四十多歲、麵相和善的女司機。
她顯然也看到了剛才拉扯的一幕,立刻大聲幫腔:“哎!人家姑娘說了不用,你這人怎麼回事?趕緊讓開。彆耽誤我們的時間,你再不讓開,我可報警了。”
她語氣強硬,帶著路見不平的義氣。
許巍臉色一陣青白,眼神陰沉。
蘇平趁機迅速鑽進了後座,“砰”地關上了車門。
“師傅,開車!”她急促地說。
女司機二話不說,一腳油門蹦出老遠。
開出好一段距離,透過後視鏡確認後麵沒人跟來,女司機才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對蘇平說:“姑娘,剛才那男的看著人模狗樣的,眼神可不對勁兒。你可得當心點,離他遠點兒。”她搖搖頭,“這年頭,斯文敗類才最嚇人。”
蘇平靠在椅背上,輕輕“嗯”了一聲,疲憊地閉上眼。
腦海裡一會兒閃過許巍那虛偽陰冷的眼神,一會兒又是江梅刻薄猙獰的臉,最後定格在商場三樓,沈重和那個黃裙子女孩親昵打鬨的畫麵。
她深吸一口氣,睜開眼,點開手機,找到那個記錄著“沈重支出”的記事本。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計算。
外賣、藥膏……
零零總總加起來,又點開沈重的微信頭像,把錢給他轉過去,沒有一絲猶豫。
仿佛這樣就能和沈重劃清界限。
轉賬發出去,如同石沉大海。
沈重那邊毫無動靜,既沒有接收,也沒有回複。
車子駛入錦繡苑,停在單元樓下。
蘇平付了錢,推開車門。
腳剛沾地,腳踝處就傳來一陣鑽心的刺痛,讓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一抬頭,整個人就僵在了原地。
樓門口那盞不算明亮的路燈下,一個高大的身影倚牆而立。
是沈重。
他嘴裡叼著半截煙,猩紅的火點在夜色裡明明滅滅。
他正看著她,眼神沉沉,帶著審視和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蘇平心頭一緊,剛平複下去的那點煩亂又湧了上來。
她蹙緊眉頭,語氣生硬:“沈老板,你怎麼在這兒?”
沈重沒說話。
他掐滅了煙頭,隨手丟進旁邊的垃圾桶,然後邁開長腿,幾步就跨到了蘇平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