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大房子,空房間多的是,你又不是沒去過?”
“而且你倆都‘深入交流’過了,借住一晚怕什麼?他還能吃了你?”
蘇平的臉瞬間燒了起來,窘迫道:“小棉,你彆瞎說,也彆告訴他今晚的事。”
“我跟他已經說清楚了,以後就保持距離,不……不能再那樣了。”
“所以不能再麻煩他,不合適。”
“總之,你答應我,彆告訴他。”
林小棉在那頭“嘖”了一聲,似乎還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妥協:“行行行,知道了,倔死你算了。”
“我保證不說,張彥飛那邊我也會叮囑他,他敢說漏嘴我收拾他。你趕緊安頓好,到了給我報個平安。還有,腦袋上的傷去醫院或者藥店處理一下。”
“知道,你放心,就是一個小口子,不嚴重。”
林小眠又絮絮叨叨叮囑幾句,才掛斷視頻。
蘇平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她沒身份證,自然不可能去酒店。
思索半晌,在手機上叫了輛車,目的地選了一個24小時營業的大型洗浴中心。
那裡可以過夜,吃喝也有,能熬過這一晚。
車子駛離小區。
蘇平不知道的是,在她離開後不久,一輛熟悉的皮卡車停在了她家樓下。
沈重熄了火,倚在車門邊,摸出煙盒,抽出一支點燃。
猩紅的火點在黑暗裡明明滅滅。
他仰頭,目光精準地投向六樓那個熟悉的窗口。
他剛從修車鋪忙完,鬼使神差地就繞到了這裡。
他也不知道自己來乾嘛,或許是想看看蘇平腳好了沒?
也或許……還是不死心,不甘心,想問問她是不是真的再也不做了?
他走上樓,站在那扇熟悉的門前。
樓道裡很安靜,老舊的樓房隔音並不好。
一陣壓抑又曖昧的聲音,從門縫裡隱隱約約鑽出來,鑽進他耳朵裡。
女人細碎的嗚咽,男人粗重的喘息,還有床墊不堪重負的細微吱呀聲。
沈重的腳步釘在了原地,夾著煙的手指猛地一僵,煙灰簌簌落下。
他牙關緊咬,腮幫的肌肉微微抽動,眼神一點點沉下去,變得冰冷。
昨晚,就在昨晚,蘇平還躺在他身下,疼得小臉煞白,眼淚汪汪地說“再也不做了”、“不喜歡”。
結果呢?
轉身就和彆的男人滾在了一起,如此投入,如此激烈。
那聲音裡的纏綿,哪裡還有半分“疼”的樣子?
一股難以言喻的煩躁和失望猛地躥上心頭。
他狠狠吸了一口煙,辛辣的煙霧直衝肺管。
他死死盯著那扇門,仿佛能穿透門板看到裡麵纏綿旖旎的畫麵。
拳頭在身側攥緊,指節捏得發白。
幾秒後,他猛地轉身,大步下樓,腳步又快又重,帶著一股壓抑的怒火。
下了樓,他煩躁地把隻抽了一半的煙摔在地上,厚重的靴底用力碾上去,火星徹底熄滅。
皮卡猛地躥了出去,迅速消失在沉沉的夜色裡。
蘇平對這一切渾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