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早飯吃得那叫一個兵荒馬亂。
沈重總能找到機會“偷襲”——指尖“無意”擦過蘇平的手背,遞水杯時指腹摩挲她的手指……
或者一個眼神就讓她心慌意亂,麵紅耳赤,一顆心七上八下,連麵條是什麼滋味都沒嘗出來。
好不容易捱到吃完飯,蘇平立刻搶著站起來收碗:“我洗。”
沈重沒跟她爭,抱著手臂,懶洋洋地斜倚在廚房門框上,目光像黏在她身上。
蘇平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僵硬又笨拙。
她埋著頭,動作快得像打仗,三兩下把碗碟衝乾淨塞進瀝水架,轉過身,臉頰緋紅地問:“你不去修車鋪嗎?”
“不急,”沈重懶洋洋地應著,目光依舊沒離開她,“下這麼大雨,沒幾個人來,不忙。”
他直起身,走過來,扯過兩張紙巾,不由分說地拉過蘇平還帶著水汽的手。
他的手掌寬厚粗糙,指腹帶著薄繭,力道卻放得很輕,仔仔細細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替她把水跡擦乾。
蘇平被他擦得手心癢癢的,心跳又有點失序。
她不自在地縮了縮手,沒抽動,隻好任由他擦著,定了定神,聊起正事:“既然不忙,那我們算下賬?”
“賬?”沈重抬眼,挑了挑眉。
“昨天是正式租住的第一天,”蘇平定了定神,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我得把租金給你。怎麼付?”
“一個月一付?還是季度?或者……半年?”
她有點猶豫地說出最後這個選項,心裡有點打鼓。
沈重擦完最後一下,把紙巾團了扔進垃圾桶,眼神在她臉上轉了一圈,慢悠悠地說:“半年付。”
他看著蘇平瞬間睜大的眼睛,嘴角噙著一絲了然的笑意,慢悠悠地補充:“這樣,你以後就算想搬走,也得掂量掂量那半年的租金,是吧?提前搬走,我可不退錢。”
蘇平的心一下子沉了沉。
半年?
太久了!
她隻是想有個暫時落腳的地方,還沒想好和這個存在感過於強烈的男人綁定那麼久。
她猶豫著,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聲音更小了:“能……能不能月付?”
沈重沒說話,空氣靜默了兩秒。
他突然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然後俯身,帶著點懲罰意味,在她唇上狠狠親了一口,發出響亮的一聲“啵”。
“嘖,”他鬆開她,眼神有點無奈,“這剛搬進來,就開始盤算著搬走了?連一次性付半年房租的膽子都沒有?”
蘇平被他親得嘴唇微微發麻,說不出話來,隻是紅著臉垂下眼。
沈重盯著她看了幾秒,最終哼了一聲,鬆開了手,語氣帶著點無奈和縱容:“行,月付就月付。”
蘇平鬆了口氣,趕緊拿出手機轉賬:“那我先付這個月的。”
手指在屏幕上戳得飛快,生怕他反悔。
接著,她又想到另一件事:“還有,昨天你買東西花了多少錢?那些吃的用的往後我也要一起用的,得記清楚,回頭好算賬平攤。”
她語氣很認真。
沈重皺眉,似乎覺得麻煩:“忘了。”
“你肯定是用手機付的,”蘇平很堅持,邏輯清晰,“看看付款記錄就行。”
她朝他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