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解了一句,又小聲嘟囔道:“活該”。
蘇平閉了閉眼,撿起菜刀,一步一步走到江梅麵前。
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直勾勾地盯著江梅。
“你……你你你……你要乾嘛?殺人犯法的知道嗎?”江梅色厲內荏地吼道。
“媽,”蘇平的聲音很輕,“我再問你最後一次,走,還是不走?”
江梅看著那把閃著寒光的刀,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瞬間竄到了天靈蓋。
她臉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乾乾淨淨,嘴唇哆嗦著,腿肚子開始發軟。
“你……你……你瘋了?你想乾什麼?”她聲音抖得不成樣子,下意識地往後退,卻被沙發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蘇平像是沒聽到她的問話,隻是把刀又提了提:“你不走,咱倆今天都死在這。我殺了你,然後自殺,省心,省事。”
沒有歇斯底裡,沒有瘋狂叫喊。
就是這種極致的平靜,反而讓江梅感到了滅頂的恐懼。
她毫不懷疑,這個被她逼到絕境的女兒,真的會殺她。
果然不能欺負老實人,老實人發起瘋來真嚇人。
“我走,我走,我馬上走!”她尖叫起來,聲音因為恐懼而扭曲變調。
她連滾帶爬地衝向門口那堆行李,胡亂抓起掛在身上:“瘋子!你就是個瘋子!”
蘇平拎著刀,跟在她身後。
江梅被她嚇得魂飛魄散,倉皇逃出了門,嘴裡還在語無倫次地嘟囔咒罵著。
蘇平把刀留在門內的玄關櫃上,鎖好門,麵無表情地跟了下去。
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報了個離沈重家很遠的一個快捷酒店的名字。
一路上,江梅縮在角落裡,驚魂未定,再不敢看蘇平一眼,隻敢小聲地、神經質地嘟囔著“瘋了”“白眼狼”之類的話。
到了酒店,蘇平沉默地開了房,把房卡塞給江梅:“進去。”
江梅像拿到赦免令一樣,抓著房卡就衝進了房間,反手“砰”地關上了門。
門一關,蘇平就脫力地癱坐在地上。
和江梅鬥智鬥勇,真費心力。
她要殺了江梅,當然是假的,是恐嚇她的。
那會兒,她還真擔心江梅會撲上來讓她殺了她。
她可下不去手。
她還想好好活著。
蘇平從賓館出來,找到沈重的微信,猶豫了一下,發過去一條信息:
「叔叔怎麼樣了?」
消息發出去,石沉大海。
過了兩個多小時,沈重的回複才跳出來:
「沒事,脫離危險了,你彆擔心。」
蘇平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一點,巨大的愧疚和難堪又湧上來。
「在哪家醫院?我想過去看看叔叔阿姨,道個歉。」
這次沈重回得很快:
「不用了。我爸需要靜養,我媽情緒也很激動,過兩天再說吧。」
過兩天再說。
蘇平看著這五個字,像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
那意思再明白不過——現在不歡迎你,彆來添亂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