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平好幾天沒休息好,一上火車便昏昏沉沉地倚窗閉眼,瞬間陷入半睡半醒之間。
而江粟天生愛熱鬨,沒過多久便與鄰座、對座的乘客聊得火熱,不時傳來一陣陣清脆的笑聲。
蘇平在半夢半醒中恍惚想起沈母之前的話,心裡不禁浮起一絲疑惑——性格這樣開朗的江粟,怎麼可能是沈母說的那樣?
她所認識的江粟,和沈母所描述的,簡直判若兩人。
火車一路晃蕩,再轉乘大巴,等到下午四點多,兩人終於下了車。
江粟要回村裡,與蘇平道彆後便打車離去。
蘇平獨自打車,直奔林小棉的店裡。
還不到五點鐘,店裡客人寥寥。
林小棉一抬頭見到她,頓時又驚又喜,咋咋呼呼地快步迎上來:“平平!你怎麼回來啦?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去接你呀。”
張彥飛聞聲也從後廚探出身子,笑著朝她打了個招呼。
林小棉拉著蘇平左看右看,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又摸了摸她的腰,語氣裡滿是心疼:“你怎麼瘦了這麼多?眼袋這麼重,黑眼圈也深,這是多久沒好好睡覺了?”
蘇平撇了撇嘴,聲音裡帶著委屈:“好幾天沒睡好了。”
自打從醫院回來,吳曲兒媽媽病情急轉直下,她就沒一夜安眠。
她沒好意思告訴彆人,自己其實怕得厲害,總做噩夢,睡不踏實。
後來吳媽媽去世,她更是夜夜心悸,常被細微聲響驚醒,幾乎徹夜難眠。
“哎呀!那你還不趕緊回去睡覺?”林小棉二話不說拉著她就往外走,“我給你攔輛車,你快回去睡。瞧你這睡眼朦朧的樣子,走路我都怕你摔著。”
張彥飛趕忙喊道:“彆急彆急,讓她先吃點東西,路上肯定沒吃好,我給她下碗麵。”
林小棉一拍腦門,又趕緊把蘇平拉回來,不好意思地笑道:“瞧我這記性。你快坐著,吃完飯再回,餓壞了吧?”
蘇平老實點頭,嗓音有些乾澀:“特彆餓,還想喝水。”
她不喜歡在車上吃東西,這一整天沒吃沒喝,這會兒又渴又餓。
“我給你倒水。”林小棉匆匆端來一杯溫熱的大麥茶,輕輕放在她麵前,“小心燙,晾一會兒再喝。”
她在蘇平對麵坐下,托著腮,眼睛亮晶晶的,壓低聲音笑嘻嘻地問:“事情都忙完啦?結婚的感覺怎麼樣?是不是特彆棒?”
蘇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壁:“都是假的,又不是真結婚,沒什麼感覺,就當是完成任務了。”
林小棉眨眨眼,話中有話地說:“你知道是假的,沒當真,可有個人可是急壞了,真以為你要嫁人了。”
蘇平自然明白她指的是誰,垂下眼笑了笑,沒有接話。
林小棉也沒繼續追問,看著她蒼白倦怠的臉色,語氣軟了下來:“你膽子那麼小,寫個鬼故事都能把自己嚇到,這次……嚇壞了吧?”
蘇平老實點頭,輕聲說:“有點怕。”
林小棉一拍胸脯,豪氣地說:“彆怕!今晚我陪你睡。什麼妖魔鬼怪,有我擋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