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平沒說話。
沈重也沒說話。
沉默半晌,蘇平才抿了抿唇,鼓起勇氣質問道:“你說你沒有對我變得冷淡,那為什麼最近聊天,總是說不了幾句就要結束?總是說忙,說累,連多陪我說幾句話都沒時間嗎?有這麼忙嗎?”
沈重的神色嚴肅起來:“平平,這你可冤枉我了。我跟你聊天減少,是因為你對我太冷淡了。”
“因為我?”蘇平不明所以,眉頭皺得更緊,“什麼意思?”
沈重沉聲道:“咱倆剛確定關係那段時間,無論我給你發什麼,你都會好好地、認真地回我。可最近,你總是‘嗯’、‘哦’地應付我,明顯不想搭理我。”
說到這裡,沈重罕見地顯露出委屈巴巴的弱勢樣子來,悶悶地道:“我是怕你嫌我話多,嫌我煩,才不敢一直纏著你說話的。我怕說多了,你更不想理我了。”
蘇平一時語塞。
她無法反駁。
最近因為瑤瑤的事,她心神不寧,對沈重,確實刻意疏遠了些。
可她沒法解釋原因。
她生怕一旦提起瑤瑤,反而會把沈重的注意力引到瑤瑤身上。
萬一沈重原本沒有和瑤瑤舊情複燃的心思,經她一“提醒”,反而動了念頭呢?
或者,他早已動了心思,被她一問,乾脆順勢攤牌,不裝了,真的和瑤瑤在一起,和她分手,怎麼辦?
無論哪種結果,她都害怕。
她還沒準備好失去他。
能拖一時,是一時吧。
見她沉默,沈重又低聲道:“可是,不跟你聊天,我心裡特彆慌,總怕你要離開我。所以我就想……”
“就想告訴你我被撞了,讓你心疼心疼我,你一向心軟,看到我這樣,興許就會對我熱情一點。平平,你最近對我,真的太冷淡了。”
蘇平低下頭,小聲嘟囔:“明明是你先惹我不開心的,是你的原因。”
若不是他和瑤瑤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氛圍,若不是他天天和瑤瑤在一起,卻從不主動跟她解釋一下,她怎麼會這樣患得患失,疑神疑鬼?
若是彆的女人也就罷了。
可偏偏是瑤瑤。
這個人身份特殊,她沒法不在意。
“好,我的錯,是我想多了。”沈重顯然沒完全理解她話裡的意思,語氣輕鬆了些,帶著笑意哄道,“我以後再也不胡思亂想了。但你也得答應我,以後對我熱情點,彆這麼冷淡了,至少回消息的時候,多打幾個字,行嗎?”
蘇平點了點頭,心裡卻依舊像是堵著一團濕漉漉的棉花,悶得難受。
兩人又說了幾句閒話,蘇平看了眼時間:“你再睡會兒吧,我準備……”
她想告訴沈重,她要去省城參加蘇安的婚禮。
但話未說完,一個帶著睡意、略顯慵懶的女聲猝不及防地插了進來:
“沈重,你怎麼起這麼早?”
是瑤瑤的聲音。
“我滿身酒味難受死了,想洗個澡。借件你的衣服穿穿行嗎?”
蘇平的臉色瞬間白了。
心,直直地沉了下去。
向異性借衣服穿,這本身就是一個帶著曖昧和試探意味的舉動。
她也曾穿過沈重的衣服,那時,是她想惦記沈重,想和他發生點什麼,所以才毫不避諱地穿他的衣服。
那麼瑤瑤此刻的行為,又包含著怎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