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他對術師手冊沒有任何覬覦。或者說,他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哪怕術師手冊裡還藏有數個文明的遺產,說不定還能抽出提煉瓶這種級彆的寶具,亞修也沒有任何留戀。
就算沒有術師手冊,他也已經有可以相互扶持的同伴,以及對抗命運的力量。更何況,術師手冊本來就不是自己的,而是死狂她們曆經無數世界線的成果。她們想拿回去,亞修沒有任何意見。
死狂到堡壘中央,仰頭看著高聳的長矛尖碑,悠悠說道:「你覺得我會給你提出一份交易?不,我給你的,隻是一個選項。」
「這些奇觀都是上位奇觀,收起來吧。」
亞修點點頭,將堡壘的長矛尖碑、飛鷹雕像、閃電雕紋收進靈魂天國。
長矛尖碑是奇觀「鬥士碑」,發動時區域邊緣會升起土牆,凡是接近土牆的單位都會被破甲長矛刺穿;
飛鷹雕像是奇觀「雷鳥變」,射出一團蛋狀雷霆,雷霆會不斷雷擊周圍所有單位,當雷擊次數滿足100次雷霆就會涅槃化為一隻雷鳥輔助戰鬥。
最強大的閃電雕文是奇觀「雨魔巢穴」,可以瞬間召喚出雷霆雨魔參與戰場,雷霆雨魔擁有黯滅利爪與超音速移速,而且雷霆之軀可以無限重生。但「雨魔巢穴」是消耗型奇觀,每隔一段時間會誕生一頭雨魔,一旦耗儘巢穴裡所有雨魔奇觀就會自然崩塌。
看得出「風蝕」的大多數成員是以雷術為核心術法,所以才能構築出兩個雷術奇觀。
靈魂天國裡,術靈們看著一座又一座搬進來的奇觀,好奇地在上麵蹦蹦跳跳。亞修定睛一看,發現替身術靈已經將床搬到「傾覆」奇觀的塔樓上,正摟著心劍術靈呼呼大睡,日子過得比他還舒服。
等亞修將奇觀全部塞進靈魂天國,死狂忽然問道:「奇觀可以藏在術法神殿,那你覺得《歐洛拉的術師手冊》藏在什麼地方?」
亞修眨眨眼睛,
想了想忽然發現自己還真不知道答案。
不可能是肉體,也不會是靈魂。亞修在虛境死過好幾次了,如果術師手冊藏在靈魂裡,不小心被斬魚龍一口咬掉,那終末五人組豈不是得將斬魚龍培養到術法至高?
「給你個提示。」死狂說道:「維希進行二周目重生的時候,她到底是什麼回到了過去?」
亞修一怔。對啊,維希到底是什麼回到過去了?
《幽魂手冊》裡記載得很清楚,維希重生後仍然依靠殺戮滋養靈魂,這證明她確實拋棄了自己一周目的一切,回溯到時間上遊,再奪取自己小時候的靈魂與肉體,所以一切都要重新開始。
「....記憶?」亞修猜測道。
「很接近了。」死狂說道:「準確來說,是一個人的所有資訊綜合。你的肉體會回歸自然,你的靈魂會葬於虛境,但惟獨你的記憶,你的思想,你的想法,這些東西組合起來,便形成了獨一無二的「意識」。世界奪不走,虛境帶不走,永遠都屬於你。」
「規則有了意識,便誕生了神靈;術法有了意識,便誕生了術靈;靈肉有了意識,便誕生了心靈。」
「歐洛拉的術師手冊,一直都寄托在你的心靈上。」亞修心裡一沉,「你們要從我的心靈分離術師手冊?」
「不,我們做不到。」死狂搖搖頭:「為了最大程度阻止烏洛波洛斯的追逐,我們將術師手冊的所有權限都融入你的心靈,讓它徹底成為你的東西,這樣烏洛波洛斯才不會察覺到世界線的異樣。」
「而且,我們從未打算分離術師手冊。」她平靜說道:「沒有這個必要。」亞修:「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術師手冊我們要拿回來,而你們的軀殼,我們也不會放棄。」死狂看了他一眼,「到了那時候,你的心靈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嗎?」
亞修都要氣笑了:「那我為什麼要將術師手冊還給你們?」
「因為術師手冊裡是我們多年來的積累,沒有它,我們沒法在最短時間內回到全盛時期。」死狂淡淡說道:「這次烏洛波洛斯追過來,我們輸了,但如果我們拿回所有資源,說不定還能繼續逃,還能再嘗試一次。你不還回來的話,那就真的沒有任何希望了。」
「不過,我沒打算道德綁架你。」死狂注意到亞修鐵青的臉色,「反正你無論如何,都會主動將心靈交給我們。」
「為什麼?」
「因為你也想擊敗烏洛波洛斯,挽救自己的命運。」死狂說道:「問題是,就算讓你獲得了地獄的所有資源,你成為古來今往最強的半神術師,但你能將這份實力發揮出多少效果?」
一語中的。
是,亞修一天就能凝聚一重獄翼,但就算讓他凝聚六重獄翼,靈魂天國堆滿天位奇觀放滿神靈,他能好好使用這份力量嗎?
對方可不是雜魚,而是超越術法至高的八翼生物吞噬世界之蛇。如果堆料就能堆過去,那終末五人組早就堆死它了。
「我們願意給你四次機會。」死狂說道:「每付出25%心靈,我們就派一人與你融為一體,讓你暫時以術法至高的境界進行戰鬥。每多付出25%,融合程度會隨之上升,你的術法境界自然也會暴增。」
「付出心靈不會影響你的戰力,你的魂軀、術靈、靈魂天國都不會損耗。哪怕付出75%心靈,也不會影響你的生活。」
「如果在前三次機會裡你就擊敗烏洛波洛斯,我們自然無話可說。但如果三次過後還不行.....」死狂昂起天鵝般的脖頸看向上空,吐出一口白煙:「我們給你兩個選項。」
「一個選項是,等死,與這個世界一起埋葬。」
「另一個選項是,將心靈交給我
們,然後你去死,等著世界給你陪葬。」
亞修也抬頭看向上方。這裡沒有天空,上下隨時顛倒,世間萬物倒懸於上,時時刻刻都有種要被壓垮的危機感,在這種環境居住確實如同地獄。
過了一會兒,他幽幽說道:「這聽起來好像隻是一個選項。」
「你難道還沒習慣嗎?」死狂平靜說道:「有時候,世界並沒有好結局,你隻能在兩個壞結局裡,選不那麼壞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