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她去蘇瑤院子裡找茬鬨事,瘋婦朝她大喊大叫甚至丟東西的次數多了去了,可從沒有一次如今天這般,隻一個眼神便讓她如此惶恐。
“匕首是表哥讓拿的,雪芽與崔九暗通款曲,擅自挪用玄鐵匕首這等寶物,金枝替表嫂整頓門風,表嫂不感謝也就罷了,怎還跑到我這鬨起事來?”
趙玉燕顛倒黑白,挑釁地看著蘇瑤,隻要蘇瑤動手大鬨,她就以夫人瘋病發作為由命人扣住蘇瑤。
香膏拖久了味道淡了效果就小了,所以趙玉燕上來就使出殺招,想儘快解決蘇瑤。
蘇瑤上下掃視趙玉燕,一雙眼精明又通透,看得趙玉燕莫名心虛,下意識扶鬢。
“看你這麼猴急,我反倒是沒那麼急了——雪芽,去,搬把椅子來。”
“是!”雪芽進屋搬了把圈椅,擺在院門口,蘇瑤大大方方坐下,剛好擋住門。“事不解決,誰也彆想出這個門。”
“表嫂!你這是乾嘛!”趙玉燕沒得到預期的效果,逐漸急躁。“你是想上門踢館不成?”
“踢館?那多野蠻!我堂堂都尉府主母,豈能做出如此瘋癲之事?”蘇瑤儀態優雅,氣場大開,一雙眼掃過院內諸人。
她隻帶了雪芽,趙玉燕這邊主仆加在一起近十人,除了趙玉燕,竟無人敢與蘇瑤對視。
“表嫂若不是瘋病發作,怎會堵著門不讓我出去——來啊,把表嫂‘扶’回去!”趙玉燕給金枝使了個眼色。
金枝撞著膽領著幾個婆子圍過去,還沒靠近,就聽蘇瑤涼涼道:
“我看誰敢!”
金枝腿肚子打顫,不敢往前走,推著吳管事的後腰慫恿。
“吳媽媽,我家小姐提攜你,如今是你報答她的時候,你去把她捆了!去啊!”
蘇瑤抬眼瞥向吳管事,她不在的這三年,這老婆子取代了雪芽做了內院管事,手腳不乾淨,仗勢欺人,早就想收拾這老貨了。
“夫人,外麵風大,老奴送您回去——啊!”吳管事的手還沒碰到蘇瑤,就覺一陣涼風嗖地貼著指尖劃過,嚇得她媽呀一聲癱倒在地。
青磚石上,吳管事的指甲清晰可見,蘇瑤的刀再往前一點,斷得就不是指甲,而是手指了。
“吳婆子以下犯上,難堪重用,即日起免去你管事的職務,滾到莊子上去。”蘇瑤轉動著刀片,刀片在夕陽下反射著森森的光。
“府內是我管家,哪有你說話的份!把這個瘋女人抓起來!”趙玉燕嗬斥。
“不怕死的就過來!”蘇瑤把刀片往圈椅扶手上隨手一戳,質地堅硬的紫檀木向塊豆腐似的被刀片輕鬆戳入。
蘇瑤按動刀把,刀片輕鬆彈了出來,往手腕上一扣,前一秒還削鐵如泥的刀子跟條蛇似的,嗖地扣在手腕上,化作銀手鐲。
“墨家機關術,不怕死就過來試試,看看是我刀快還是你們手快!”
“抓住這個瘋子!”趙玉燕急喊,有了吳管事的前車之鑒,無人敢上前。
“趙姑娘這麼急著給我扣個瘋病發作的帽子,這是要乾什麼去呀?”蘇瑤動了動鼻子,嘴角掛著一抹了然的笑,“好濃鬱的桃花味,趙姑娘抹得這麼香,莫說是男人,我聞了都怦然心動呢。”
一句話說得趙玉燕心頭一顫——這瘋婦,該不會看出什麼端倪吧?
“不說是吧?行,那讓我猜猜——”蘇瑤按動繃簧,鐲子再次化成短刀,對著趙玉燕的披帛帶劃去。
趙玉燕隻覺得胸前一涼,披帛帶被破開,披風順勢落地,漏出裡麵華麗的並蒂蓮寢衣,趙玉燕驚呼一聲燥了個大紅臉,忙低頭撿披風。
“哇哦,穿得這麼清涼誘人,如果我沒猜錯,你怕不是要勾引我夫君吧?”蘇瑤似笑非笑,眼若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