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承液排鋪了一桌飯菜,比較簡單,章承液沒有招呼,隻是安安靜靜地備好幾對筷子,自己先取了些菜,坐在那不動聲色地吃起來。
舉手投足間,完全如同一個普通人一樣,那模樣有一些像自己兒時鎮上的郎中,自己已記不得他是般什麼模樣,也想不起他的姓名來,隻記得那郎中身形也是如此瘦瘦的,且也如此安靜……可惜後來他年紀大了,雖為郎中,也無法治愈衰老這一世間頑疾……
修行之本來,為的是長生不老……長視久生世俗難見,隻有些修身養性之法,略有延年益壽之效……
紀雲逍去到小桌旁,朝著章承液微微一笑,坐下,也尋一副碗筷,吃了起來。許久沒有好好吃飯了,這要是在那時,估計那郎中會狠狠地盯自己一下吧。
嗯,真香!倒不是這是有多好吃,隻是食物入口,口腹之欲充分滿足,自然會感到無比愉悅了。所謂食色性也罷了。不過我長久沒有進食,這次就稍微吃一點即可,不然傷身……紀雲逍最後還是選擇相信自幼學來的經驗……
看樣子,最近應該要在這停一陣子……紀雲逍看了看如同冬眠的廣麟,再看看前方又繼續忙著俗事的章承液,他們似乎不太著急離開的樣子。至於葉星見,不知現在去了哪裡……也該好好理清一下,我的來去了……
雖來了這修行界,但我似乎還未融入此地……雖有幾多劫難,但大體上,我還是比較幸運的……杏林城,長界穀,還有錄盧的道友……雖是修行界中,卻又覺得與世俗有些相似……
靈氣究竟為何物,我又為何不能吸納靈氣。這事至今也無法明白……雖然現在暫時避開這一問題,依六十四部修行,但紀雲逍隱約覺得,自己應該去探尋這個最大的問題。
這一路而來的各種遭遇,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既然修行界是個講力量的地方,既然目前我可以按著六十四部分神功順利修行,那我就入境隨俗,將功法修成,順著此地的風俗去走……再這樣遊離其外,可不太行啊,紀雲逍,得多去接受了……
如是按修行界的常識來看,自己之前還是很荒廢的……目前聚氣鑄元,隻是告一段落,但紀雲逍明白,這還遠沒有結束,三個運化法,煉的是精氣神,聚氣鑄元則是進一步使本元之氣與這些被煉化的外氣相融,更是借陰陽相生來增益本元……但現在推敲來,還是有遺漏之處。鑄元,應該遠非融合本元之氣,可能還需要更進一步……
這所需的,若是依然自我揣測,則十分容易走火入魔,而至今,也未見功法再度提醒,應是我之前的還有不足……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運化法,還需精進。同氣法重在如何引氣入體,天乾化象術,隻看運化部分,則是運化本身,八卦合神,看來和運化聯係不大,但就像功法所說,神為樞機,練功必煉神……
合神,刻下了八卦圖,我之前采氣,仍是按五行,並將其收納入臟腑,那這個八卦圖,不就沒有用處?但是要將那些氣運入八卦圖,卻也做不到,那八卦圖自己那麼盤在那裡,並不會吸納一絲氣。仔細回想之前刻八卦圖的時候,是以二氣而成。
不行,現在僵住了……如今之計……可能得先好好回想一番抱樸子了……
“所思為何?所慮為何?”
紀雲逍腦海中突然響起聲音,竟不知是何人所為……莫非是功法中所藏的機密?
可惜不是,很快,紀雲逍便覺得腦袋像是被撕開了,不由地驚呼一聲。章承液隻是稍稍瞧了一眼,便若有分寸地繼續忙去了。
在紀雲逍的所有感知中,自己似乎是進入了一片奇異的空間中,自己的身體僵住,而卻又能感覺反應,恰如靈魂出竅,眼前自己的記憶、知識如織布的線纏繞在一起,又慢慢地散開來。有些隻能略微一窺,便化作煙雲。還有一些卻如星辰閃爍,即使自己此前也沒有太多印象,此刻卻也銘刻入骨。
這奇妙的時刻瞬息即逝,還未多加思考,眼前一切就恢複如初……接著,紀雲逍兩眼一黑就倒了下去。
等再次醒來,又是在翼型法器上了。他們正立在前麵望著天,目光稍移,卻見葉星見坐在一旁,目光閃閃,似乎在問:你沒事吧?
紀雲逍再呼吸一周天,運氣周身,穩穩地站起來,長舒一口濁氣,看來如今已經恢複過來了。、
“紀道友真是好福氣啊,在那打坐都能有那等奇遇,又有佳人在側……”見得紀雲逍醒來,廣麟突然打趣,不過說到一半,瞧到葉星見的神色,話鋒一轉,“前麵便是湛城界內,最近打探來些消息,這一帶發現了一個秘境,因而多有騷亂,之前我們遇上的那兩夥人,應是來此探尋秘境的……”
“可他們不是說到了,令牌?”紀雲逍有些疑惑。
“天下秘境,各有其玄妙之處。我想這個秘境應是有些年歲,有些許禁製,且又是出現在湛城這種不屬任何一宗之地,他們所說的令牌,或許是秘境周圍地區的通行證,又或許是幾個宗門聯手所製的破界之物,以使持有之人,可以出入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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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秘境,竟有如此多人對此趨之若鶩,是有什麼了不得的至寶嗎?”紀雲逍低聲琢磨。
“哦,那你以為如何?”前麵章承液在專心駕馭法器,卻也冷不丁地開口。
沉默許久,紀雲逍開口:“修行,修心;而今修士,所貪甚多,所毀多有,人心離亂……”
其他人沒有開口,但紀雲逍此刻也能猜到他們心中一二想法,就如今修行界而言,人多貪暴,為自保,便需有利器神功;而縱有神功利器,卻也無法擋住他人心中的貪欲,有時反會引來禍端……
一陣波動傳來,細細辨彆,竟是不遠處一隊人所為,示意讓紀雲逍他們下法器,是巡查之人嗎?還是……
章承液並沒有要停下的意思,神情肅穆,反倒加快了法器,破空而去。那一隊人即刻追趕,各種手段齊出,也沒有追上這飛翼法器,最後隻能悻悻離去。
“世道如此,不可親信他人。”章承液冷冷地說,稍作回首,看了一眼紀雲逍,顯然是針對紀雲逍所說。
無信可言,則人人自危,那隻會致使人人兵刃相向,亂上加亂……照這情形來看……飛翼直接從湛城上空掠過,顯然章承液有些想法,不知是有何打算……
飛翼法器此刻速度之快,周圍一切浮光掠影,瞬息已至一處荒涼之地。此地讓紀雲逍覺得十分不舒服,似乎有持續不斷的嘈雜聲響在耳邊縈繞。仔細觀察天空,也可見天空浮動,其後似有水渦攪動……
章承液如此登場,是十分高調了。周圍原已經有不下千人摩拳擦掌,而章承液領著人一來,自是吸引了眾人的目光。他們大多隻是匆匆瞧一眼,觀察到四人氣息一般,便不再多加關注。自然了,也有那些對於飛翼法器頗感興趣,暗中觀察打量的。
此地莫非就是那秘境所在地?紀雲逍稍微看了一眼,便見到有些修士,正在一旁拋著一潔白玉牌把玩,其神態輕鬆,看來是相當自信。
看來這令牌果然是出入秘境的信物……紀雲逍正在琢磨,而章承液卻已飛身,朝著浮動的天空而去。
快隨我來!章承液傳音給三人,紀雲逍有些疑慮,卻見廣麟直接縱身跟上。既然如此,紀雲逍便踏著石子跟上。
周圍一眾人見四人直直朝天空中那片區域飛去,先是一驚,再是一陣譏笑,這些傻子,不知道沒有這特製的玉牌,是無法穿過禁製,進入秘境的嗎?
不過,很快他們就呆住了。
章承液對著天空,就如卷起門簾,將其卷起,露出藏在其中,湧動的旋渦,一個眼神,廣麟等人立刻鑽入其中,消失在這一片空間。
周圍一眾人,反應快的,立馬衝向章承液的位置,而章承液轉身進入旋渦,天空就恢複了浮動的樣子,衝來的幾人什麼都觸碰不到,眼睜睜看著藏在天空中的旋渦旋轉。
還有這種事?不是說這上古秘境有諸多禁製嗎?不是說,眾宗門鑽研了幾個月才煉製出能出入秘境的令牌嗎?不是說隻有等到秘境大門出現,方可以進入嗎?怎麼如今這四個人憑空出現,就這麼直接進去了?不對,他們一定是宗門的人!一定是找到了自由出入的方法!搶先一步進去將大好處都撈走了!
周圍,剩下的人群,有些已經開始竊竊私語,說著這種那種猜測,這麼一大群人,其中的散修群體很快就相信了這種說法,隻是現在機緣在前,等這邊事了,到時再找那些宗門找個說法。而其他宗門弟子臉色相當難看,瑪德,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有,也隻能在這傻等……還要受這些非議,這群愚人,也不想想,他們手上的令牌也是我們發的,得寸進尺,不要臉的東西……
外麵,人還沒進秘境,嫌隙先生,一時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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