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城毫不留戀的扭頭走了,留下李慧英一個人在那直跺腳。
“混蛋…”
……
陸城一路走一路看,副食店、電影院、新華書店、國營商店、國營飯店、六必居…
一切建築都符合這個年代的特色。
對了,還有戲園子廣德樓,多少年後,會有一個叫老郭的在這說相聲。
陸城走的很慢,再次回到這個年代,心裡難免激蕩。
一個多小時候後,他才由王府井大街往東一拐,進入了甘雨胡同,往南就是熱鬨的東安市場。
甘雨胡同全長兩百多米,寬度四五米,在明代時叫乾魚胡同,直到清中期,才改成“甘雨胡同”這麼個雅觀的名字,有著久旱逢甘霖的寓意。
民國時期,這裡曾住了不少文化名流和官宦富商,冰心就在此居住過。
陸城家的四合院靠近西口,後期九十年代王府井大街改造,他家就被拆遷征用了。
分了一大筆拆遷費和兩套二環內的房子。
哪怕他後世做個小所長,工資不高,也活的非常滋潤。
大門敞開著,陸城走了進去。
這是一座三進的四合院,西側鄰近胡同一排有幾間倒座房,住著解放前逃荒過來的幾戶人家。
倒座房在四合院裡算是最差的房子了,坐南朝北,因為常年照射不到陽光,夏天熱,冬天冷,怎麼燒煤效果都不好。
剛要繼續往裡走,這時從倒座房裡出來一位美婦人,手裡端著一盆臟衣服。
她叫孫豔紅,身材豐滿,前凸後翹,人稱豆腐西施,也有喊孫寡婦的,前幾年丈夫病死後,一個人拖著兩個孩子可不容易了。
好在街道辦企業的豆腐廠收了她,才沒讓娘仨餓死,但也是過的很拮據。
看到陸城回來,孫豔紅臉帶著急:“陸城,你這是又去哪了?我看你爸媽正在裡院發火呢,你還是趕緊出去吧,省得回頭又打你。”
陸城咧開嘴:“沒事豔紅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人從小挨皮實了,讓老兩口鬆鬆筋骨,挺好的。”
孫豔紅白了一眼,端著衣服盆走向水池:“你這個陸三兒啊,一天天的就會瞎貧,也就剩個嘴皮子了。”
“豔紅姐這話沒毛病,我這人就是嘴上功夫厲害,試過都說好。”
“嘩啦”一聲,孫豔紅把水潑了過去。
幸好陸城躲得快,這才沒被殃及到。
“這個混小子,跟你豔紅姐還亂開玩笑。”孫豔紅繼續放水,心裡卻癢癢的。
這時在倒座房住的王大媽,也端著洗衣盆走了出來。
“可不是混小子,你說老陸家生的前兩個孩子,那都多懂事,偏偏這個老三是個混不吝,就知道當街溜子啥事也不乾,早晚蹲大牢。”
聽到這話,剛跨進垂花門的陸城,又回過身。
“我說王大媽,你彆一天天在那嚼舌頭,咱大院裡的事都是你編排的,你要是喜歡說,咱去棉二廠保衛科說道去。”
王大媽就在棉二廠工作,近水樓台,平時廠裡報廢的線團和布料,經常有工人偷著帶回家。
隻要沒人舉報,廠裡領導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反正報廢也是報廢,全當給工人發放福利了。
王大媽自然是偷拿過的,當即也不敢吱聲了。
其實陸城也就是嚇唬她一下,畢竟自己母親陳香蘭也在棉二廠工作,當然也沒少往家裡拿過。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你不拿,他不拿,上麵領導怎麼拿。
看著一向厲害的王大媽,愣是被陸城懟的不說話,孫豔紅笑了。
“我說王大媽,你惹他乾啥,誰不知道陸三兒不止嘴皮子厲害,那身上功夫也厲害,街道辦的人都不敢跟他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