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前沿鷹回嶺隘口觀察組:立即撤除所有顯眼的路障標識,清理掉預設雷區的表麵標記物,人員全部隱蔽至反斜麵或地下掩體!嚴禁任何暴露行為!”
………
硝煙尚未散儘的“鐵匠鋪”山穀深處,一座半塌的朝鮮式民宅被臨時征用為審訊室。
搖曳的馬燈將幾名垂頭喪氣的英軍俘虜影子拉長在斑駁的土牆上。
居中者肩章殘存少校標識,呢製軍大衣沾滿泥濘與油汙,左臂被簡易繃帶吊著——他是米德爾塞克斯營副營長艾倫·克勞利,裝甲縱隊中少數幸存的軍官。
陳朝陽坐在彈藥箱壘成的“椅子”上,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叩著繳獲的英軍地圖。
“姓名,部隊番號,任務目的。”陳朝陽開口,一口流利的英語讓楊同新等人投來目光,他們也不過是知道首長能聽懂英語,沒想到他的口語也如此熟練。
除了趙鵬這些少數一直跟隨陳朝陽的軍官外,都流露出驚訝之色。
艾倫·克勞利抬起頭,看向陳朝陽,顯然這就是這群士兵的長官了,
即使不甘他的喉結滾動,目光掃過周圍誌願軍戰士手中鋥亮的刺刀,依舊嘶啞開口:
“艾倫·克勞利……皇家米德爾塞克斯團第1營副營長。
是旅部直接命令!
考德準將親自用電台呼叫!
說雲山的美國騎1師第8團被黃種人…被你們的主力擊潰,殘部正從‘德爾塔隘口’突圍!
命令我營組成‘黑豹戰鬥群’,全速北上龍山洞建立接應點!掩護他們撤往安州!”
“黑豹?就靠你們這些克倫威爾棺材和撒拉遜鐵皮盒子?”陳朝陽不屑詢問。
“是的,長官先生!我們營是27旅唯一的機動拳頭!
B中隊第7皇家坦克團的16輛克倫威爾歸我們指揮!
還有12輛撒拉遜裝甲車運載步兵…考德說這是‘低風險任務’,龍山洞隻有零星遊擊隊…”
“具體路線?”
“從龜城沿4號公路北進,在龍山洞建立接應點,掩護騎1師殘部渡江……”
他突然激動起來,“上帝作證!我們根本不知道這裡有埋伏!旅部說這條路很安全!”
陳朝陽身體前傾,馬燈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投下陰影:“27旅有哪些部隊?考德想必就是你們的指揮官了吧!”
“是的,長官。第27旅……旅長是考德準將。”克勞利語速加快,求生欲壓倒忠誠:
“27旅…三個主戰營!我們米德爾塞克斯是機械化營!
還有阿蓋爾營——那些穿裙子的蘇格蘭瘋子!
他們和澳大利亞佬守龜城東翼…旅屬炮兵有24門25磅炮,工兵連在修被你們炸爛的公路…
考德準將的指揮部跟著美24師霍奇將軍行動,現在應該在…在定州以南某處,具體坐標隻有通訊官知道!”
“兵力!”陳朝陽繼續追問。
克勞利顫抖著摸出臟汙的筆記本——上麵血跡已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