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填手們將成箱成箱的特製高爆彈,和穿甲彈搬上繳獲的英軍卡車,和那幾輛還能動的FV603履帶式運兵車。
陳二牛和徐衛華站在集結的隊伍前,目光掃過一張張在篝火映照下堅毅而疲憊的臉。
……
“報告,司令員急電!”遠處楊同新匆匆跑來
陳朝陽接過紙條,掃了一眼,忽然笑了。
隨即抬頭:“回電,
報告司令員,美24師雖未入甕,然安州為其退路。
我部已機動炮兵前出鬆嶽裡,炮擊安州交通節點,逼敵轉向定州。
請令66軍、39軍一部向定州合圍,此戰未儘,敵膽已寒!”
……
大榆洞,司令員看著回電,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一巴掌拍在桌上:
“好小子!果然在折騰!”
參謀長也笑了:“炮擊安州?這是要逼霍奇往定州跑啊!
定州靠海,一旦被圍,美軍隻能從海上逃——陳朝陽這是要一口氣打崩西線敵軍的脊梁!”
司令員目光炯炯,轉身對作戰參謀下令:
“命令66軍主力、39軍一部,”
思量片刻,司令員補充道:“外加50軍一部,
立即向定州方向運動!配合陳朝陽部,務必咬住美24師!”
他頓了頓,又拿起電報看了看,搖頭笑道:
“再給陳朝陽回一句——‘折騰可以,彆把自己折騰進去!”
數小時後安州外圍,黃昏。
美24師先頭部隊的坦克和卡車,正沿著相對平坦的沿海公路,帶著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駛向安州。
士兵們疲憊的臉上帶著一絲放鬆,安州意味著相對安全的休整地和補給。
突然——
淒厲不同於普通炮擊的尖嘯聲從東南方的天空傳來!
“炮擊!隱蔽!”經驗豐富的老兵嘶吼著撲倒。
轟!轟!轟!
劇烈的爆炸並未在行軍隊列中開花,而是精準地落在了遠處安州城外的鐵路橋上!
巨大的煙柱裹挾著鋼鐵和混凝土的碎片騰空而起!
連接安州南北的鋼鐵動脈,在延時引信的精準爆破下,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一個關鍵的橋墩被炸得粉碎,橋麵扭曲著塌陷下去!
緊接著,數發炮彈帶著同樣致命的精準,落在了三岔河渡口!
剛剛架設好的浮橋被炸得木屑橫飛,連接棧橋的支撐樁被攔腰炸斷!
渾濁的河水被激起數米高的水柱!
“上帝!他們在打安州!”“鐵路橋斷了!渡口也毀了!”恐慌如同瘟疫般在美軍隊伍中蔓延。
士兵們驚恐地看著遠處升騰的煙柱,剛剛放鬆的神經瞬間繃緊到極限。
安州,不再是安全的港灣,而是暴露在敵人遠程炮火下的靶子!
冰冷的汗珠,沿著約翰·霍奇中將緊繃的太陽穴滑落,滲進呢子軍服的硬領。
指揮車狹小的空間裡,無線電的噪音、參謀的驚呼和他自己雷鳴般的心跳混作一團。
車窗外,安州方向升騰的煙柱,不再是簡單的爆炸,而是某種巨大、未知威脅的猙獰宣告。
“炮擊?!安州外圍?!這種精度!這種射程!”
最初的暴怒瞬間被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取代。
這絕不是他認知中的泥腿子軍隊!
那些拿著簡陋武器的步兵,怎麼可能擁有如此專業、如此致命的遠程炮兵技術?
能在山地間機動,精準打擊數十公裡外的關鍵節點?
一個名字,一個他曾在歐洲戰場與之對峙、既忌憚又了解的名字,在他腦中炸響——蘇聯!隻有蘇聯紅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