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的履帶沾滿泥濘和凝固的血塊,炮塔上的白星被硝煙熏得模糊,主炮炮管低垂,顯然彈藥早已告罄,僅靠車頂的.50口徑重機槍和並列機槍提供著孱弱的火力掩護。
十幾輛吉普車和同樣殘破的M3半履帶車緊隨其後,車廂裡擠滿了神色驚恐卻仍緊握武器的步兵。
更多的士兵則徒步奔跑,許多人身上纏著滲血的繃帶,軍服破爛,但眼神中燃燒著絕望的求生欲。
隊伍雖亂,卻並非無頭蒼蠅。
在隊伍中部,一輛加裝了額外天線的M20裝甲指揮車,由M8灰狗改進格外顯眼。
車身上布滿彈痕,但通訊天線仍在工作。
車艙內,騎8團團長威廉·霍默中校(呼號“RaptOrACtUal”)臉色鐵青,
嘴唇乾裂出血,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地圖和車窗外混亂的景象。
他的聲音通過車內電台,嘶啞卻依舊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穿透引擎的轟鳴和傷員的呻吟:
“A連!守住左翼山脊線!用巴祖卡封鎖反斜麵!”
“B連殘部!組織交叉火力!擋住後麵追兵的滲透小隊!”
“丟掉所有非必要負重!隻保留武器彈藥!”
“工兵!把最後那幾顆M15反坦克雷給我布在隘口出口!遲滯追兵!”
“所有單位!目標安州!全速前進!突破隘口就是生路!上帝保佑美利堅!”
在他的指揮下,這支殘軍爆發出了令人側目的韌性。
散兵線迅速在隘口兩側展開,利用岩石和殘骸構築簡易掩體。
巴祖卡射手爬上製高點,向試圖迂回的追兵發射火箭彈。
機槍小組以驚人的默契進行火力壓製和轉移。
工兵在軍官的監督下,不顧傷亡,將最後幾枚地雷埋設在隘口出口的必經之路上。
當最後一輛卡車搖搖晃晃衝出隘口時,
霍默中校疲憊地閉上眼,靠在冰冷的裝甲板上,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上帝…終於出來了…”他拿起電台:“RaptOrACtUaltOallUnitS!Delta&nUpOntherOad!MOvetOAniU!&ne!”
(猛禽實際呼叫所有單位!隘口已突破!公路上集結!向安州前進!跑步前進!)
一種劫後餘生的狂喜和虛脫感瞬間彌漫在殘兵之中。
他們爆發出壓抑的歡呼,腳步似乎也輕快了些。
安州!堅固的堡壘!充足的補給!安全就在前方!
龍山洞,“鐵砧”高地指揮部。
前沿偵察哨聲音響起:“鐵砧!鐵砧!鷹回嶺方向!騎一師殘部已經衝出來了!
人數約四百!三輛坦克,疑似主炮似廢)還有十幾輛吉普和半履帶!
步兵狀態…極度疲憊但組織未潰!正沿公路全速向我龍山穀地入口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