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為艱難行軍的旅主力,卸下了一個巨大的後勤和安全負擔。
旅臨時指揮部設在路邊一處相對背風的山坳裡。
幾輛覆蓋著厚重積雪和偽裝網的指揮車、通訊車圍成一個勉強抵禦風雪的半圓,天線在狂風中倔強地指向天空,維係著與後方和友鄰部隊脆弱的聯係。
陳朝陽裹著厚重的軍大衣,帽簷壓得很低,幾乎遮住了眉眼,隻露出凍得發青的下頜和緊抿的嘴唇。
他站在一輛通訊車敞開的側門旁,身影在肆虐的風雪和昏黃的車燈光線下,顯得格外冷峻、孤峭,如同山岩,聽著趙鵬的彙報。
“首長長,誌司急電。”趙鵬的聲音被寒風切割得有些模糊,但內容卻字字清晰。
陳朝陽示意他繼續,目光依舊掃過地圖上標注的行軍路線和長津湖位置。
趙鵬先念了金成柱那份充滿惡毒指控的電文。
陳朝陽卻隻是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眼神裡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
“跳梁小醜的把戲。”他淡淡評價,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洞穿陰謀的穿透力,他語氣裡的不以為然,像磐石一樣穩定了周圍有些躁動的情緒。
然而,當趙鵬念到報告中那些對朝鮮平民慘狀的描述——老人孩子倒在血泊中,婦女背上猙獰的彈孔……陳朝陽臉上的輕蔑瞬間凍結。
他的拳頭在身側猛地攥緊。
他的目光不自覺投向風雪中隱約可見、遠處山坳裡幾戶冒著微弱炊煙的朝鮮民居草屋。
寒風卷起他的衣角,背影顯得異常沉重。
“樸正哲…該千刀萬剮!”他低沉的聲音裡壓抑著火山般的怒火,每一個字都像從牙縫裡擠出來,
“短暫的停頓後,他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絲深沉的悲憫與憤懣:“這些百姓…何辜?他們隻想要口吃的,想要活下去…”
這份對底層人民苦難的感同身受,讓周圍的參謀們也都沉默下來,胸中堵著一股鬱氣。
“念誌司的回電。”陳朝陽沒有回頭,聲音恢複了冷硬。
趙鵬精神一振,大聲念出總司令那封邏輯如刀、雷霆萬鈞的複電。
當念到陳朝陽那份提前預警的電報原文時,一股自豪感在眾人心中油然而生。
陳朝陽隻是微微頷首,對總司令那句“誌司對陳朝陽同誌及該旅抱有絕對信心”的宣告,感到肩上的責任又重了幾分。
他不需要言語,這份信任本身就是最強的鎧甲。
“好。”陳朝陽隻回了一個字,卻重若千鈞。
他立刻命令:“將誌司電文精神,特彆是司令員對我們的信任,傳達全旅。
讓同誌們都知道,汙蔑就是汙蔑,跳梁小醜撼動不了我們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