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回想一下,先生們,就在不到十年之前,這個國家是什麼樣子?
‘全族淪陷’——這個詞並不誇張。
他們經曆了日本帝國主義的鐵蹄踐踏,山河破碎,幾乎到了亡國滅種的邊緣。
篳路藍縷,都無法形容他們當時的絕境。”
他的話語帶著一種曆史學家的沉重:
“但是,他們站起來了。以我們無法想象的速度和決心。
他們剛剛結束了一場規模空前慘烈的內戰。而現在,他們敢於跨過鴨綠江,在一個陌生的冰原上,與我們——這個世界上前所未有的強大軍事聯盟——正麵交鋒。
並且,他們讓我們的王牌部隊嘗到了苦頭。”
他環視在場每一位與會者,目光銳利:
“從他們軍隊的表現上,你很難想象這是一支幾年前還被稱為‘農民軍隊’的武裝。
他們的紀律、他們的忍耐力、他們那種…那種在絕境中依然能迸發出的戰術創造力,以及最關鍵的,他們那種近乎瘋狂的信仰和犧牲精神,這絕不是簡單的政權主義灌輸就能解釋的。”
“這是深植於他們血脈和數千年曆史中的東西!”
戴維斯的聲音提高了一些,帶著一種深刻的警示,“數千年的曆史,先生們!
他們經曆過無數次外族入侵、王朝更迭、深重災難,但他們每一次都能重新凝聚,每一次都能浴火重生!
他們的文化基因裡寫著‘堅韌’,寫著‘天下’,寫著‘不屈’!
你現在看到的這支軍隊,不過是這種可怕精神在新時代的具現化!”
“他們是一個頑強的國家,”他重重地強調,“頑強到令人恐懼,你可以在戰場上擊敗他們一百次,但隻要不能從精神和意誌上徹底摧毀他們,而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他們就能從灰燼中爬起第一百零一次。
麥克阿瑟將軍妄想用幾十顆原子彈就‘永久性’解決這個問題?這不僅是軍事上的愚蠢,更是對曆史力量的極端無知!”
他最後看向杜魯門,語氣無比嚴肅:“總統先生,諸位閣下,我們或許擁有毀滅他們城市和軍隊的能力。
但我們永遠無法摧毀這種曆經數千年磨難錘煉而成的民族精神和韌性。
試圖這樣做,隻會將他們徹底推向蘇維埃,並喚醒這頭‘東方雄獅’最深沉、最持久的仇恨。
我們將麵對的,不是一個可以被‘解決’的問題,而是一個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一個世代傳承的世仇。
這,才是真正‘超未來的威脅’。
我們必須用政治和戰略的智慧去應對,而不是用毀滅一切的野蠻去激化它。”
戴維斯的話音落下,會議室裡鴉雀無聲。
他描繪的不是一幅關於炸彈和輻射的恐怖畫麵,而是一幅更加令人心悸、關於一個古老文明不可摧毀的意誌力的圖景。
這比任何關於莫斯科報複的警告,都更加深刻地動搖了,那些潛意識裡認為美國武力可以解決一切問題的人的信念。
它讓麥克阿瑟的核武計劃顯得不僅瘋狂,而且…徒勞和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