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條命令致所有人,向所有東線部隊傳達我的個人命令:‘允許他們為了拯救生命而放棄地盤’。
丟掉一座無望堅守的山頭不可恥,毫無意義地讓士兵凍死在散兵坑裡才是最大的失敗。
我要的是儘可能多的小夥子活著回家,而不是一堆毫無價值的英雄番號和被凍僵的遺體。
讓他們理解這道命令的精神!”
下達完這一係列指令,他需要建立威望,哪怕撤退會讓人認為是懦弱的表現……
李奇微深吸了一口氣,
仿佛要將辦公室內壓抑的空氣和前任留下的失敗氣息一並驅散。
他的指令清晰、冷酷、但目標明確止損、救人、重組。
“先生們,”他總結道,聲音恢複了之前的冷硬,“東線的災難已成定局,我們現在能做的,是儘可能多地挽救那些還能戰鬥的士兵。
然後,我們需要時間舔舐傷口,重新評估我們的對手。”
“至於西線…”他的目光再次瞥向那份關於沃克死亡的電報,眼神深處閃過一絲陰霾,
“…等調查結果,但在那之前,我們得先確保東線的殘局不會演變成一場全軍覆沒的悲劇。行動吧!”
………
南韓總統府
總統的書房內,燈光昏暗。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冰冷的恐慌。
李承晚身穿深色韓服,手指緊緊攥著一份剛剛由心腹送來的電報。
他的對麵,坐著臉色同樣慘白的內務部長官和總統府秘書室長。
“確認了嗎?”李承晚的聲音低沉沙啞,仿佛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沒有看任何人,目光死死盯著桌上那份如同烙鐵般的電文。
“總統先生,”內務部長官的聲音乾澀,
“已經通過軍方渠道和美國駐韓軍事顧問團雙重確認…沃爾頓·沃克將軍…確於在議政府地區…因車輛事故…殉職。”他艱難地吐出最後幾個字。
“車輛事故?”李承晚猛地抬起頭,那雙深陷卻依舊銳利的眼睛死死盯住內務部長,
“和我們的軍隊車輛相撞?在議政府?那個距離前線幾十公裡的地方?”
他的語氣裡充滿了難以置信和一種深切、幾乎要將他吞噬的恐懼。
“是…是的。初步報告稱,是一支從前線撤退下來的韓軍運輸車隊,因道路結冰和…隊形混亂,與沃克將軍的視察吉普車發生了碰撞…”秘書室長補充道,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混亂?撤退下來的車隊?”李承晚猛地將電報拍在桌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打破了書房的死寂。
“從哪個前線撤退?撤退到議政府還需要保持撤退隊形嗎?!這借口拙劣得令人發笑!”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但隨即又強行壓抑下去,變回那種危險的平靜,隻是胸膛在劇烈起伏。
他站起身,在厚厚的地毯上來回踱步,像一隻被困的衰老野狗。
“沃克…死了。死在我們韓國士兵的車輪下。”他喃喃自語,隨即猛地停步,目光射向兩位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