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我……我是為了您著想啊!
那陳朝陽在金陵廠像條瘋狗一樣,死咬著資金和煤質的問題不放!
那筆錢的去向,還有大興煤礦以次充好的事情,根本經不起他查……
我聽聞他昨天北上了,肯定是直奔大興去了,等他查到實質證據,一切都完了!
我……我想著趁他還沒掌握真憑實據,在路上把他……這樣死無對證,一了百了……也能把水攪渾……”
“蠢貨,十足的蠢貨,無可救藥的蠢貨!!”宋亞文的聲音像暴怒的獅子,隔著電話線都能感受到他那滔天的怒火,
“誰讓你自作主張的?!你這是要把天捅破!你這是要把我們所有人都拖進萬丈深淵!”
他氣得幾乎語無倫次:“陳朝陽是什麼人?他是從朝鮮戰場下來的戰鬥英雄!
是北平掛了號、要重點使用的人!
他現在是省委常委、工業廳長!你動他?
還用這種當街刺殺的方式?!你長了幾個腦袋?!你以為北平會善罷甘休嗎?!”
“我……我以為能做得乾淨利落,偽裝成車禍或者土匪搶劫……”王守成的聲音越來越小,充滿了絕望。
“你以為?就憑你那點見不得光的手段,去對付一個在真刀真槍戰場上殺出來的將軍?!
現在呢?人沒除掉,還打草驚蛇,留下了現場!
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陳朝陽很可能已經起了疑心,甚至可能猜到了什麼!
這意味著北平很快就會知道,這意味著我們現在全都暴露在槍口下了!”
宋亞文的厲聲咆哮,每一句話都像鞭子抽在王守成的心上。
他劇烈地喘息著,胸膛起伏不定,顯然被這個突如其來、愚蠢到極點的瘋狂舉動氣得幾乎失控。
他千算萬算,想著如何用官樣文章、人情關係、甚至行政手段來拖延、化解陳朝陽的調查,卻萬萬沒想到自己手下這個蠢貨,竟然選擇了最直接、最野蠻、也最致命的一種方式!
發泄完雷霆之怒,宋亞文強迫自己迅速冷靜下來,但聲音依舊冰冷刺骨,充滿了殺意:
“聽著,王守成,你捅出來的婁子,你自己想辦法擦乾淨!
立刻,馬上,把你派出去的那些人的所有線索,全部切斷!
任何可能指向你,或者指向我這裡的痕跡,都必須徹底抹掉!
賬目、憑證,所有東西,一把火燒乾淨!”
“可是……領導,那裡現在被軍區封鎖了,我……我恐怕……”王守成已經嚇破了膽。
宋亞文又是心中一聲咯噔,已經有了軍區封鎖………可他是第二書記那是一點風聲也沒聽見……這個信號讓他感到不妙…
他深吸了幾口氣,強行壓下翻湧的情緒,臉上努力恢複平靜,甚至擠出一絲慣常、帶著關切的語氣,他需要確認消息,這才拿起另一旁的紅色座機,打給了第一書記林偉民。
…………